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乔乐天突然觉得厌烦，把筷子一放，“我不深究以前的事情，但是我爸从来只有乔悟一个人……”说完他就离开了餐桌，桑淳锐，霍信怿还有文叔，一时之间都沉默下来了。

“他很聪明。”桑淳锐说完也起身去追乔乐天。

霍信怿静了片刻，“老文啊！”

文叔上前，“先生。”

霍信怿突然又不开口了。

老文想了想，“先生，少爷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以后会好的。”

霍信怿却摇了摇头，“我怕造成这一切的后果是因为我的疏忽，我又该怎么赎罪？！”

老文：“……”

乔父旧照

桑淳锐来到乔乐天身旁，从这个阳台看出去，下午的葡萄园一览无余，桑淳锐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乔乐天一头扑到他怀里，抓着他的衣服，以往张牙舞爪的小狮子受伤了成了怏怏不乐的小猫，浑身炸起来的毛软哒哒的搭在身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桑淳锐摸着他的头，“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没关系。”

“……我没什么不开心的，我只是心疼我爸。我活的很好，生活优渥，没有受过一点挫折，可我爸……”

桑淳锐叹了口气，以前的事情他不了解，所以没有权利发表见解，他只是问乔乐天，“霍叔叔想让你跟他做个亲子检测……”

乔乐天：“……”

两人相拥而立，“嘭！”烟花在他们眼前炸开，“嘭嘭！”“嘭！”

两人静静地立在栏杆处，看着绚烂的色彩炸开又凐灭，心里一片平静。

夜色深沉，这所庄园里的人均无睡意，霍信怿找到了乔乐天，“叔叔能和你说说话吗？”

乔乐天：“……”

他同意了，跟着霍信怿来到了一间房里，跟这座欧式庄园风格格格不入的一间装潢怪异的房子，上面有以前的旧报纸，一面镜子，还有许多他爸的照片，上面的乔悟看起来青春年少，面对镜头笑得万分温柔，眼里满是模糊的像素也抵挡不住的爱意。

“这是你爸爸十九岁的时候，和你现在一样，这张是刚上大二的那个秋天，我拉着他拍的。”

“还有这张是我们参加冬令营的时候，他身上穿的羽绒服还是我的，没想到那个地方那么冷，他就一件棉衣，最后还是我生气了，硬让他换上的……”

“这张……是我最后为他拍的一张照片，那时候我已经进公司了，你爸爸在到处找兼职，那天下午，我心里烦躁，出去找他，他还穿着店里的工作服……”

“……”

他爸爸的照片占了大半个房间，一张张都被霍信怿保管的很好，都是乔乐天从未见过的乔悟，由于他生来就看到的乔悟是成熟稳重的，所以他也就以为乔悟从来都是稳重可靠的，从未想过乔悟还有过笑得这么灿烂的时候。

“你爸爸以前的性格和你很像，活泼开朗，笑起来很好看。”

乔乐天：“……”

“你爸爸二十一岁的时候离开我的，十九年了！”

“……”

“我从没有想过他还活着，你都这么大了。”霍信怿看着乔乐天的眼睛里满是惊喜柔情。

乔乐天看了看他：“……那我爸又怎么会去到云城？”

霍信怿移开视线，看着照片上乔悟的灿烂笑脸：“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们父子一个交代的，只不过，你爸爸那边先瞒着他，我怕惊扰到他。”

乔乐天迟疑着点点头。

静谧的夜藏了好多个秘密，以前的现在的，沉重的有些流不动，硬是拖了好久才走远，把光明还给了白天。

乔乐天和桑淳锐回云城之前先和霍信怿去了医院，他对这种事情其实并不排斥，谁是他的父亲谁是他的母亲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从没有缺过爱，只是他一想起他爸一个人可能受了许多无人知晓的苦痛就觉得有些烦躁，想立即看见乔悟，然后给他一个拥抱。

乔乐天和桑淳锐在结果出来之前就回到了云城，飞机刚落地，霍信怿就给桑淳锐打来了电话告知了一个毫无意外的结果，乔乐天没有兴趣知道，他第一时间选择了回家。

“老爸！”乔乐天推开门就看到乔悟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了本书，“我想死你啦！”

一个生扑还没开始就夭折了，乔悟淡定的伸手推开他，把书放下，认真注视着他，“闯祸了？”

乔乐天：“……”

“那是要钱？”

“……”

“要车还是其他什么限量款？”

“……爸！”乔乐天佯装生气，“你就不能想一些积极正能量的事情，你儿子难道就只知道闯祸要钱吗？”

乔悟沉吟片刻：“遗产会留给你的，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乔乐天非常气愤，坐下抱着乔悟一阵乱蹭，“老爸，你儿子在心里已经如此不堪了吗？”

乔悟点头：“知道就好。”

乔乐天生气的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