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法跟人正常交流,也不需要跟人交流,只要有球踢就很开心。
踢球受伤是难免的,宁远腿上深的浅的、大的小的疤痕也不少,都是以前踢球摔的,脸上也摔过,但没摔得这么严重过。
“喂?宁姨。”贺宣走到了窗边。
“小宣?怎么了有事啊?”
“阿远受伤了?”
宁姨叹了口气:“李大夫跟你说的?”
“嗯,他怎么样了?”
“没事儿,小伤,养几天就好了,一礼拜就能拆线。你别太担心了。”
“是踢球摔的么?”
“是啊,撞球门上了,要不是楼下小周来找我,他还在那儿踢呢。眼睛上都是血,把我魂都吓没了。”
“他现在在家吗?”
“不肯回家,要去上班,我把他送回咖啡店了。”
宁远虽然心理上有缺陷,但从小是糙养长大的,因为担心是永无止境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看开点,把心放肚子里。
“行,等会儿我去看看他。”
贺宣挂了电话,向边庭问他:“他怎么样了?”
贺宣走了过来:“应该没大碍,已经回店里上班了。”
向边庭一愣:“他还去上班啊?”
“不让他做每天固定要做的事,他会焦虑。”贺宣走到了向边庭面前,“还睡吗?”
向边庭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一看都九点了。
“我睡了这么久?”他转头看向贺宣,对上贺宣目光的那一秒,心境有点微妙。
刚才脑子还有点迷糊,现在已经彻底醒神了,昨晚上发生的一切也像录像带回放一样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昨天那状态……感觉跟喝酒了似的,头晕脑热。
不能多回忆,越想越耳热,都不太敢正视贺宣的眼睛了。
向边庭移开了视线,心里莫名有些感慨。
眼前的一切居然都是真实的,他居然真的跟贺宣在一起了。
不仅在一起了,刚确立关系第一天就在一张床上睡觉了。
向边庭啊,你果然不是什么矜持的人。
“又想什么。”贺宣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向边庭抬起头来,仰脸看着他。
“想昨晚的事。”向边庭直言。
“昨晚什么事?”
向边庭笑了声:“明知故问啊你。”
“昨晚发生那么多事,你说哪一件?”
向边庭撑着床沿坐到了床边,并不看贺宣的眼睛:“么么哒的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耳朵还是红的,坐在床边动了动脚踝,说:“这膏药效果还挺好的。”
“不疼了?”
“没前两天那么疼了。”
贺宣弯腰手搭上他的腰,想抱他去洗漱:“洗漱完可以继续么么哒。”
向边庭笑了声,感觉“么么哒”这三个字从贺宣嘴里说出来格外的萌。
“你别抱我了,扶一下我就成。”向边庭说,“我单脚蹦没问题。”
“才刚好点又想折腾。”
“没折腾。”向边庭看着自己的右脚,“其实前两天也不用你抱的,完全没那么严重。”
他抬头看了贺宣一眼,笑了笑说:“我娇弱得也够够的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为什么不能。”贺宣扶他站了起来,“昨天能娇弱,今天就不能了?”
“因为没必要了啊。”向边庭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之前是想跟你亲近点儿才那样的,现在你不是我男朋友了么,想亲近随时都能亲近。”
贺宣脚步一停,垂眸盯着他。
向边庭有什么说什么,之前那点小心思不怕让贺宣知道。
虽然不怕他知道,但这话说出来还是挺让人不好意思的,就差明说“我之前就是想跟你贴贴抱抱才那么娇弱的”了。
昨晚上他还跟贺宣说自己脸皮薄,现在看来这话很没信服力,他这脸皮明明挺厚的。
贺宣搂着向边庭的腰一捞,把人搂进了怀里,面对面抱着他。
“怎么了……吗?”向边庭两只手垂在身侧,直挺挺地杵在贺宣怀里。
“不是说随时可以亲近吗,现在就实践一下。”贺宣在他耳边说。
气流吹进耳朵,向边庭痒得缩了缩脖子,手轻轻扶住贺宣的腰。
“抱着我。”贺宣说。
向边庭搭在贺宣腰间的手微微一动,手臂往后一伸,从扶改为搂,两条胳膊环住了贺宣的腰,跟他抱了一会儿。
进卫生间一眼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向边庭看得一愣,在原地呆站了几秒。
一夜过去,嘴唇肿得更明显了,像生吃了几斤辣椒。
向边庭微微抬起下巴,眯着眼睛“观赏”自己的嘴唇,叹了口气说:“早知道昨晚拿冰敷一下了。”
向边庭迅速洗漱完,刚把脸擦干,贺宣就揽住他的肩头脸凑了过来,想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