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看到崔遐收敛刚才的傲气,不情不愿向她低头:“对不住。”
“错了——”陆怀卿指了指江蓠,“你该和他道歉。”
崔遐咬了咬后槽牙:“江公子,对不住。”
“还是错了。”陆怀卿“哼”了一声。
崔遐恨恨盯着陆怀卿,却不敢有所动作。
别说傅葭临,就是陆怀卿腰畔那条鞭子就让他看着发怵。
陆怀卿:“你该和你口中所有的‘贱民’和‘番邦人’道歉。”
“你……”崔遐想发火,就看到陆怀卿握紧了皮鞭,还有傅葭临冷若寒霜的脸。
他闭了闭眼:“我今日冒犯了所有贱民和番邦人,真是对不住。”
陆怀卿得到了这句道歉,心里却没有很开心。
早知道长安的贵族如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如此欺软怕硬,她前世就不该生闷气。
陆怀卿瞧着眼前的这些世家子。
真是奇怪,今生被这些人戳到痛处,她一点都不生气。
那她前世怎么动不动就为了他们的一两句话难过那么久。
果然瑶华宫就是风水不好,谁住谁出毛病。
“谢相来了!”人群中有人惊道。
陆怀卿抬眼向门口看去, 就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谢相。
谢相不愧他世家美玉的名声,即使他脚下生风,也不见他有丝毫慌张, 腰畔的玉佩也不过略微动了动。
而跟在他身后的谢知寒, 活脱脱就是他的翻版,父子俩不是亲生, 行为举止胜似亲生。
陆怀卿颇为遗憾又心虚地退后一步。
真是可惜,这是讲规矩的长安, 还是谢府这样的门庭,不然她还打算再气气这个崔遐来着。
“诸位,在下在松风院设了美酒, 还请移步。”谢知寒把看戏的客人们全都请离。
谢相还没开口, 崔遐就恶人先告状:“谢伯伯,他们欺负人……”
“住口。”谢相语气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但刚才还咄咄逼人,连傅葭临都敢蔑视的崔遐,这下却收了声。
“崔公子今日在谢府喝多了酒, 来人, 把他先送回崔家。”谢相吩咐道。
崔遐不服气还想说话,谢相笑着看向他:“崔将军不出十日就能到长安。”
崔远不像父亲那般纵容这个弟弟,他要是知道崔遐今日做的荒唐事,必得狠狠教训他一顿。
果然听到了谢相的话,崔遐乖乖离开。
他在江蓠面前顿住脚步,俯身放狠话:“咱们走着瞧,你……”
崔遐还想说什么,看到陆怀卿在摸鞭子, 只能灰溜溜走了。
“今日是府上招待不周,让崔遐冒犯了殿下。”谢相向傅葭临拱手行礼。
傅葭临:“先生不必如此。”
“谢府今日本就未请我来, ”他的目光落在陆怀卿身上,“是母后让我多照顾公主,我今日顺路就过来了。”
他没有将母后说的保护之事告诉谢相。
之前刺杀陆怀卿的幕后之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捉到。
傅葭临此时不相信任何人,包括眼前这位出了名高风亮节的谢相。
“既是如此,想必殿下与陆娘子还有话要说。松风院还有些善后之事要做,臣就不打扰殿下了。”谢相谦卑道。
陆怀卿在谢相路过时,侧身给他让路。
但她没想到谢相同样停下来向她致歉:“今日原是给你准备的接风宴,都怪谢叔准备不周,改日我让二郎重新为你办一次。”
“不用!”陆怀卿没想到谢相会如此郑重其事,她连忙摇头。
见谢相还想说话,陆怀卿认真道:“今日我真的很满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