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杂役的丫鬟洗着碗,却发现这碗里剩下的汤里全是盐。
还是够一户普通人家能吃整顿饭的盐。
这厨房的那些侍女这又是在偷什么懒,竟敢把这种东西端上来给殿下,也不怕掉脑袋。
这种东西谁能下口啊!
元正节这日, 陆怀卿需要进宫向皇帝进献礼物。
她把早就给傅葭临准备好的压岁钱拿上。
外面的红包上有她亲笔用金粉描的栀子花,金色的花瓣在阳光下亮闪闪的,好看极了。
“阿卿今年收了不少红包啊。”谢识微笑道。
她还以为陆怀卿手里的红包也是别人送的。
毕竟, 陆怀卿今年真的收到了不少红包。
谢相、堂兄堂姐自不必说, 再算是王婉宁、江蓠等人……她已经收了厚厚一叠了。
就是傅葭临没给她送——兴许,他是太忙了还没抽出时间?
也可能是傅葭临自己从不过正元节。
陆怀卿只笑了笑, 她也没和堂姐说,这是她要送傅葭临的红=红包。
结果, 等两人正准备进宫,就看到东宫临时又给堂姐添了礼物,陆怀卿瞧了瞧似乎都是些首饰。
唯独有一把剑在其中看着格外突兀。
“太子殿下, 怎的想到给姐姐送剑的?”陆怀卿疑惑。
傅葭临那般不通情爱的人, 都知道给她送发簪。
这太子平日里瞧着细心体贴,怎的这般不会送礼?
她姐姐明明就是爱看书习文,却偏偏送这样的刀剑给她。
谢识微望着那把剑出神,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花纹:“还请公公替我给太子回话, 就说识微多谢殿下好意, 这些礼物我甚是喜欢。”
等人走了,秋芙才回答陆怀卿的疑惑:“公主有所不知,陆家世代以武传家,若不是……”
秋芙意识到自己多言,立刻闭上了嘴。
“若不是当年流放途中我身子出了毛病,兴许我现在会是个女将军。”谢识微轻柔笑道。
她说这话时并无伤感,就像是在谈及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陆怀卿惊诧:“堂姐真厉害!”
她没有急着去安慰谢识微,而是先肯定了谢识微从前的厉害之处。
“是我们陆家素来如此。”谢识微提起陆家总有些怀念, “当年二叔与父亲都是大燕出了名的良将,我父亲坠马伤了筋骨, 才改走了文官这条路。”
谢识微道:“如果怀卿从小在陆家长大的话,兴许会比我更厉害。”
“才不是!就是堂姐厉害!”陆怀卿摇头。
她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除了骑马射箭,她还真对什么剑术兵法不感兴趣。
就算生在陆家,她应当也成不了将军。
陆怀卿捧场道:“陆家有没有什么剑法之类的,就是那种很厉害,‘唰唰唰’能撂倒一片人的那种。”
“这倒是有,只是……”
只是谢识微当年硬撑着学到了七岁,身子实在是撑不住练剑耗费的精力,就再也没碰过了。
“我想看!”陆怀卿期待地望着她堂姐。
不过这一次,一向事事答应她的堂姐眼神闪躲:“我身子不适,就不献丑了。”
陆怀卿还想再说话,却被秋芙打断:“公主,咱们还是先进宫吧,免得误了时辰。”
闻言,陆怀卿只好点头,心里却觉得堂姐有些奇怪,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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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正节,大燕皇帝宴群臣,会诸藩使臣。
漠北作为大燕最坚定和强大的盟友,陆怀卿是使臣里第一个上殿进贡的。
有着前世给傅葭临进贡的记忆在,她的动作不徐不疾,说吉祥话纳福时也恰到好处,惹得群臣都注意到了她。
三皇子瑞王小声和傅葭临道:“这银雀公主瞧着倒是进退有度,不愧是陆将军的女儿。”
傅葭临望着殿上进退合度的小姑娘,未多话但眼里却溢出几许骄傲。
陆怀卿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
别人也发现了陆怀卿的好,他自然是欢喜高兴的,也跟着笑着点了点头。
“三哥,五弟哪里懂这些。”康王突然道。
康王排行第四尚未及冠,原是不该封王,只是皇帝看他跛脚,就提前给他开府赐了爵位。
旁人都说他这是好福气,只有他明白这是他没有继位可能性的补偿。
从前他还能安慰自己他是因跛脚,才不被父皇重视,但宫里又不只他一人如此。
傅葭临身为中宫嫡子,却因血脉不明而为父皇轻视,比他还要惨上几分。
可这两三个月来,父皇却接连几次提拔傅葭临,先是白衣卫正使,再是吏部尚书……
康王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话里的嫉妒:“人家这些日子都忙着升迁,哪里有闲心关注这小小蛮夷的公主。”
“四弟,你怎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