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告别了程蓦的邵棠也没有直接回卓熠的病房。
她想了想,先是发了条微信给丁老伯,确认了他和他老伴都还没来得及睡,才蔫头耷脑地今晚第二次敲响了人家的病房门。
“不好意思哈丁伯伯,现在时间太晚了,我老公肯定不放心我再跑去外面的便利店买东西。”
邵棠在丁老伯老伴的病房门口接过了丁老伯递来的一袋花生糖——她刚才过来聊天时看到墙角有摆着这么一个礼盒,据说是丁老伯的学生来探病时送的。
“但他晚饭没怎么吃,我也不能让他低着血糖睡觉,会脑供血不足的……”
邵棠的医学专业知识确实过硬,随口就能完整背出低血糖睡觉的全部危害,可丁老伯听了却只觉得无语。
关于刚才出了什么事,他和老伴早在邵棠那边又热闹起来时就从负责自己家病房的护士那里得知了。
讲真,要不是邵棠这姑娘瞧着不像有歪心眼儿的,他简直要怀疑她直到她老公赚了大钱才琢磨回到其身边是动机不纯了。
就离谱,得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这么个陪护法儿?
她买一大堆吃的出去找别人聊天,然后丢下她老公一个晚饭都没吃几口的骨折伤患一个人洗澡,现在害得人又跌伤了腰才想起低着血糖睡觉不行。
丁老伯给她装糖的时候就琢磨和她好好说道一下,作为一个犯了错的人,要忏悔要弥补不能只动嘴皮子,必须身体力行把心大的属性收一收,对方的事都得多上点心。
不过他随后又想到,自己病房的姜护士还说了,邵棠夫妻那些事儿其实也算一个巴掌拍不响。
……昨天就因为邵棠回家取东西的时间久了点而又没叫她老公打通电话,她老公居然生生拿牙咬下点滴针头从医院里跑了。
“不知道您二位听说过没有,经常遭父母忽视的小孩儿身上比较常见一种情况,就是当他们发现一旦生病受伤便能从父母那里博取关注之后,总会故意想方设法加重病情或者伤势。”
姜护士大抵也是第一次在成年人身上瞧见同款毛病,同老两口完全是当笑话说的。
“嗐,我随口开个玩笑,你们可千万别当真的听。那位可是身价上百亿的大总裁呢,和他太太也挺恩爱的,哪至于幼稚缺爱到和太太玩这一套啊?”
姜护士并不知道邵棠和卓熠严格来说只能算作是前任夫妻的内情,所以一番就事论事的类比过后,又当仁不让地将自己的脑洞大开归为想太多。
可丁老伯和老伴对视一眼,却不约而同地在心中认可了姜护士的说法。
根据邵棠的讲述,她前夫可谓是爱得极深又极卑微。
那别管是不是顶级富豪又坐拥多少身家,为博前妻关爱无所不用其极都不奇怪。
“行了邵丫头,知道你这方面专业,但你老公真不需要你特别专业,你注意力多往他身上放放比什么都强。”
眼看邵棠还打算再出于礼貌多和他客套两句,丁老伯赶紧叫停,糖袋往她手里一塞便推着她转了个身。
“陪护就一心一意陪护,别动不动就往外跑。在一块的时候也找话题多聊聊天,好歹他住院这段时间,你们年轻人总爱低个头玩手机的习惯稍微收敛点。”
“啊,好……”
邵棠一开始听丁老伯这样说时还觉得老人家一本正经地劝这个未免有点操心过头。
毕竟她失去了科技高速发展的六年记忆,和现今大多数年轻人比,手机瘾绝对属于最轻的一挂,她根本不可能只顾着玩手机却疏忽照顾卓熠。
直到她人回到了卓熠的病房,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去看趴在床上的卓熠而是去抄床边柜上扣着的手机……
她才迟钝地意识到丁老伯的说教或许并非杞人忧天。
至少在今天,她的注意力大多被发了树洞贴的手机占据。
除了吃药吃饭之类的必要交流,她好像都没主动和卓熠说几句话。
“阿熠。”
想到这里,邵棠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愧疚,轻手轻脚地靠向卓熠的病床。
“冰敷了一会儿,有稍微好一些吗?”
她说着便抬手去拿他腰上已经有些温掉的冰袋,嫩葱一样的指尖蜻蜓点水般刮蹭过男人裸[和谐]露在外的腰背皮肤,在那里电起一片一触即发的战栗。
卓熠本来有些犯晕的大脑刹那清明,回头就看见她浸染着温柔笑意的眼眸近在咫尺,正清亮而专注地凝着他。
“嗯。”他心念一动,沉沉地应了一声。
一整天的烦闷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到底同她置不起气来。
“那不冰敷了,我扶你平躺吧?”腰旁的病床床垫凹陷了一块,他听见人已经坐到了他身边的邵棠这样问。
卓熠又“嗯”了声,长而浓密的眼睫在眼角的泪痣上不安分地轻扫两下,任凭邵棠动作轻柔地勾住了他的脖颈,让他借着她手臂的力道翻了个身。
她的长发自耳廓一侧垂下,正巧拂过他鼻端,格外诱人的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