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个球场?”他问。
“cdonnell。”江亦带他去小组作业的单独房间,看他坐下,拿出书本开始复习后,让他有事打电话,方才离开的。
假期里学校人少,安静的校园图书馆里,杨侑然在认真学习。
网球场,江亦杀球太猛,打了个6:0,把手震得发痛,跟他打双网的两个人一脸悲催:“evan你今天打球怎么这么用力,要杀人啊,根本接不到你球。”
晚上江亦没有做饭,带杨侑然出去吃的中餐,随后送他回家,陪他遛狗。
他回家后,杨侑然会发语音过来说晚安,语气像在被窝里说的,搔在江亦的耳朵里,会痒。
后来几天都是如此过的,杨侑然早晚分别会给他发早安晚安,洗澡会说“我去洗澡了”,睡觉会说:“我要闭眼了”,等他的时候会说“我在图书馆认真看书等你”,以及“手机快没电了,忘带充电宝了,江亦你还记得我在哪里吗不要把我弄丢了”。
如果江亦忘了早安或者晚安,他就会提醒:“你忘了跟我说了。”
好像显得自己特别过分一样。
江亦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性子,居然容忍了下去,选择性地回复他。明明怀疑杨侑然有点不对劲,一想到他只是缺陪伴,盯着他看书学习以免他出去鬼混出事,也算对陈教授有个交代。
就这样吧。
这种状态持续到29号,江亦是晚上的红眼航班,他买的经济舱。
杨侑然陪他去柜台换登机牌,私自帮他办了升舱,江亦拒绝了,杨侑然背着他把卡刷了,升舱完成,无法取消,还理所应当地说:“这不是应该的吗,这样你回家轻松一些,飞十几个小时,我担心你把腰坐坏了,我很关心你。”
江亦面无表情:“……杨侑然,我的腰没有问题。”
“我知道,我就是担心一下。”杨侑然,“你别误会,我没有说你腰不好的意思。”
江亦憋了一口气。
杨侑然顿了顿,又看他:“真的不好吗?”
“够了。”江亦脸色微黑地说,“这不重要。”
送他到安检口时,杨侑然突然过来抱他。
双手环抱住他结实紧窄的腰身,把头靠在他的胸口。
“江亦,你快一点回来吧。”
杨侑然的头发带着茉莉香味,很柔软地抵在他的下巴上,像恋人一样。
江亦没推开他,身上有些紧绷,一动不动。
然后杨侑然在他怀里蹭了蹭,最后松开了,怀里一下空了。
江亦没有说话地注视他,杨侑然不舍地挥挥手道:“你进去安检吧,拜拜,一路顺风。”没人给他做饭了,哎。
“拜拜。”江亦低声说,随后转身离开。
他回过头去,背后都是人群,看不见杨侑然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杨侑然的拥抱,和故意暧昧,或许是因为杨侑然没有明说,自己也没有直接证据。
然而走进机场,等登机的半小时里,江亦鬼使神差的,打开google py搜索同性约会app。
不出所料地在下载量排前几位,看见了曾在杨侑然手机里见过的蓝色app。
——杨侑然是同性恋。
这件事算是确定了,不应该有其他的可能性。
江亦心底升腾烦躁,十年间,他和陈教授保持着良好的师生关系,现在很可能因为杨侑然而破裂。
兴许是错觉,但江亦认为自己没有理解错误。
至于杨侑然,他一面好像在追自己,一副已经追到了的样子,一面在约会app配对,给从家里出来的陌生亚裔小费。
所以江亦拿着护照去登机时,面对杨侑然问他:“你上飞机了吗?”的消息,江亦头一次对他选择了置之不理。
杨侑然没收到消息,以为他是起飞了,怎么可能想到男朋友是故意不回,毕竟江亦对他很好,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独自开车回家,路上,接到了陈教授的视频电话。
杨侑然接了,在陈教授面前,他要稍微小心一些,不会说太多话,把手机搁在一旁含蓄地喊:“舅舅。”
陈教授:“宝宝在开车?你的陪读呢?”
杨侑然已经接受这令人尴尬的称呼了,泰然自若地回答:“我来机场送人,没喊他。”
没等舅舅发问,杨侑然开始问问题:“我刚刚送江亦来机场,他老家是不是很远,好像要飞很久。”
陈教授说是,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是内蒙古的满洲里,挺远的。他照顾你么?”
杨侑然斟酌地说:“很照顾我,他做饭很好吃,我很喜欢他,像大哥哥一样。”
江亦很像他以前会喜欢的大哥哥类型,不过杨侑然那时候又穷又自卑,喜欢又不敢说,闷在心头最终淡忘。
陈教授闻言有些担忧:“他回国了,你自己在那边,放假也没跟同学出去玩,平时不要出门了,就在家附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