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嫡孙,可是心如明镜的。平日里贪污成性,恨不得连皇上买马的钱都刮下来几分。当初他在外头不懂事,还撺掇着赖尚荣和赖大谈话,以读书人的清誉为由劝赖大在府里少伸手。结果后来见识了府里大大小小的利益纠结,自然晓得“独善其身”便是和所有人过不去,倒也不再执着了。
这般蝗虫马蜂的性子,你不给他蜜吃他还自己寻味儿呢。何况薛家如今露出此等财势,养惯了这帮饿狼们,将来想要抽身可就难了。
赖嬷嬷闻言,嗤笑一声,摇头说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依我看那薛家母女的性子……你等着瞧吧,日后还有的热闹呢!”
虽后又慎重的嘱咐道:“如今你离宝玉最近,又是最得老太太的意,可千万不能搅合到其中去。你可别忘了咱们家还承着林姑老爷的提携呢!做人要守本分,你可不能做对不起人林姑娘的事儿。”
赖瑾点头笑道:“□□母放心,孙儿岂是那样眼皮子浅的人?”
赖嬷嬷闻言,满意的说道:“这才对。不拘什么眼皮子深浅的事儿,只是我们家断然不能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赖瑾一怔,复又想到原著中贾家势颓之后赖家上下卖主求荣的事儿。不免轻叹一声,只希望这辈子再无此种境况罢了。
这厢孙氏可不知自己儿子心里想什么,只看着手里的上好皮子,略微忐忑的问道:“可是太婆婆,我听古人讲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又有无功不受禄之语。我们如今收了薛家的东西。倘或来日薛家叫我们做什么事儿……可该如何是好?”
赖嬷嬷看了忐忑不安的孙氏一眼,嗤笑道:“我的傻孙媳妇,你懂什么。我如今收下他们家的东西,不过是安他们的心罢了。咱们一家子可都是老太太这边的人,自然也只听从老太太的吩咐罢了。将来他们薛家若想做什么也不干我们的事儿。倘或这事儿并不违逆老太太的意思,我们也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倘或连老太太都不能睁只眼闭只眼的事儿,那我们更不能随意掺和。至多届时不给他们添堵就是了――按我们家在府上的体面,饶是不给他们添堵,便也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了。因此这东西,咱们家收的绝对是理所应当。”
赖瑾闻言,越发敬佩的看了赖嬷嬷一眼。只收钱不办事,还能将大道理说的头头是道,竟是将后世公务员的那一套冠冕堂皇运用的如此娴熟。怪道赖家上下能在荣宁二府过的风生水起。
一时间赖大和赖二两家的也从府上下工回来,听见赖嬷嬷这一番好话,不由得轻笑道:“怪道世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母亲这见识经历,果然比你我远多了。”
赖二也凑趣说道:“我生性鲁钝,我媳妇在老太太跟前儿也从来说不上话。你们荣府那边的事儿我更不怎么掺和。只是难得这薛家人果真是八面玲珑,竟然将东西也送到我们家去了――”
赖嬷嬷不由得插口问道:“怎么,你媳妇也受到薛家的打点了?”
因赖家长房嫡孙赖尚荣娶了媳妇,所以赖二一家子从赖尚荣娶妻当年起便将赖家宅子旁边的宅院买下来另自居住。只是小门小户的关系自然要比大宅门亲近,平日里吃饭活动倒还是一起。不过是为了避嫌罢了。
所以赖嬷嬷这边见薛家人送自家的东西比旁人的更多更好,只以为是连带赖二家的在内。如今看来,只怕是薛家人对赖尚荣的举人身份高看一眼,所以送的东西也更为贵重一些。
赖二和他媳妇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开口笑道:“这倒真是大手笔了。”
赖嬷嬷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嘴角。随意吩咐道:“既是送你们的,你们就好生收着。不为别的,结个善缘罢了。”
赖瑾听毕,不由得暗暗咋舌。想薛家这次果然大出血了,就不知此番大肆的收买人心之后,又该有什么举动了。
果然,一个多月后,府上突兀的传出宝姑娘手里有个金锁,是个化外和尚给的,必定要等日后配个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等话。谣言一经传出,不过三两日间便弄得满城风雨,阖府皆知。兼之前一个月满府人里齐齐夸赞薛宝钗稳重大度,宽厚和善,不比林姑娘小性刻薄等话,惹得林黛玉越发悒郁不忿,竟和贾宝玉起了几次口角。好在贾宝玉向来温柔小意,俯首作揖惯了的。虽然当时有些纷争,但过后又前去俯就,将人哄高兴了。打打闹闹的,一对表兄妹关系倒是越发好了。
而这厢赖嬷嬷却不动声色,照例陪着贾母打牌说话。只等到这风言风语传的差不多了,方才挑了个绝对隐密的时候同贾母反应两句。
贾母忍而不发,数日之后,贾母以薛宝钗上京乃是要备选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岂可坏了清誉怠慢朝廷为由,禁止府上再谈“金玉良缘”之事,又挑了几个当日传话传的最厉害的婆子丫鬟敲打一番。众人噤若寒蝉,一时间再也不敢议论“金玉良缘”,甚至连“青梅竹马、亲上加亲”等话也不敢随意乱说了。
这厢王夫人和薛姨妈也很快得到了贾母大发雷霆的消息,虽然尴尬于贾母的态度,但两人都晓得贾母向来赞成“亲上加亲”的主张,一时也不以为意。何况这两日林黛玉也因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