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源节流论市舶司,西海大捷诸国和谈
古人云:志同为朋,道合为党。
所以所谓朋党,合该是志同道合为同一理想而努力奋斗的人。当然,此种理想绝对不是平日间听惯了的升官发财,一声平安。虽然最终目的可能如是,但为了看起来光彩,怎么着也该比这一目的更为崇高高尚一些,至少拿出来要说得过去。不会让自诩清流名士者嗤之以鼻。
赖瑾在家中闷头思索半日,最终还是决定以“忠君爱国,效忠圣上”为口号。虽然这承自赖嬷嬷口中的话简单粗暴了一些,但赖嬷嬷用这两句话忽悠了府上主子好几十年。可见有些东西越是简单明了,越是好用。
比如说美人计和离间计,自春秋时期到如今也有几千年了,大家依旧用的如鱼得水,该成功的还是成功,该上当的还是上当。
于是一夕之间,乾元帝突然发现平日里懒懒散散的小赖大人突然勤勉了好多。虽然往常也不觉得如何惫懒,但也从未像如今一般。不用圣上吩咐,就能将他心中所想之事办的妥妥当当。他倘或不耐烦朝上某位大臣,自然也会有与赖瑾相熟的功勋世家使人上奏弹劾。最近一段时间,亲近圣上的功勋大臣们与以前上皇跟前儿的得意人也多了些口角摩擦,利益纷争。就连在军队之中,向来被南安郡王牢牢把持的如铁桶一般的西海沿子也因沈轩、卫若兰等人频立战功,兼银钱买通之下,而有了可趁之机。
终于晓得利用手上势力为自己铺路,而不是如早先一般得过且过,顺水推舟。观察良久的乾元帝心中满意,也不枉他任由戴权时时去提点指教。赖瑾这个顺风顺水惯了的小子,终于算是有些长进了。
带着一两分考校之意,乾元帝闲暇时候也会摆出一两道朝上的疑难之事由赖瑾作答。赖瑾也一改先前一问摇头三不知的习惯,慢慢向乾元帝阐述自己的观点。折腾了这小半年,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以乾元帝之帝王心术,并不害怕臣子会做错事情。有道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唯有什么都不做的人才不会犯错。可圣上垂拱而治,仅凭一人制衡偌大江山,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人连做事情都不敢。因此之前虽然宠爱赖瑾,但也不过是疼宠罢了。有五分都是做给远在江南拼杀的赖尚荣看的,剩下三分也是做给朝中众臣,唯有两分算是真心。
直到如今以来,赖瑾肯低头做事,也肯渐渐的发表议论。虽然某些言论依旧稚嫩苍白,但也让乾元帝隐隐察觉到赖瑾所具备的远见卓识。乾元帝敏锐的察觉到赖瑾虽然并不太熟悉朝廷倾轧,朋党纷争,但对于经济治世方面却是很敏感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几百年后的社会如此开放,言论自由思想碰撞比春秋战国时候的百家争鸣还要丰富。成长在这种大信息量社会的赖瑾,哪怕仅仅是每天晚上定点观看新闻联播,对于经济治世方面的理论知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在大业朝,在乾元帝临危登基的这几年,正是国库空虚朝廷青黄不接的年份。每日每夜乾元帝都被迫在眉睫的财政危机逼迫的日不安食,夜不安寝。如今既察觉到赖瑾的这点儿天赋,自然不会任其浪费。
“倘或是由你出手,该如何增加朝廷的税收?”
一日,君臣两个闲谈间,乾元帝捧盏笑问。
赖瑾垂手而立,开口应道:“古人常说开源节流。不过以微臣看来,所谓节流倒不如开源。毕竟节流裁减的也只是应有之财,说白了也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捉襟见肘,效力太微。但是开源就不同了,只要能找到一处开源的营生,便是江山百年之计。”
乾元帝颔首不语。半日,又问道:“依你而建,倘或开源,朝廷又该开何处的源?”
这回赖瑾并没有直接答话,反而东牵西扯的说道:“微臣之友薛蟠乃是金陵皇商。前些日子带着家中仆从去了西海沿子与各藩国商人交易物资。听他说我们这边的瓷器丝绸等都是他们国家最为追捧喜欢的。在我们这边不值一钱的东西,到了海外就可能价值千金。倒手一卖所获利润百千倍计。”
乾元帝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开海禁,重建市舶司?”
赖瑾低头说道:“自太祖因流寇骚扰施行海禁以来,关闭市舶司,只留粤闽滇浙四处海关。藩外诸国对于我大业朝的各种商品供不应求,薛蟠说单指薛家一家,每年在海上贸易的盈利便足足有百万两之多。这还只是一介皇商,倘或倾朝廷之力,集天下之物与藩外诸国兑换贸易,恐怕所获利润不可计数。”
毕竟如今的海外贸易对大业朝来说,还是绝对的贸易顺差。倘或再等过个一二十年,欧洲革命完活儿了,将目光投放到大业朝这方富饶净土,虽然这个时空只是历史的投影,架空的时代,但历史惯性所限,再来一次多国联军侵入华夏也不是可不能的事儿。
乾元帝心下微微一动,不过又想到了开海禁之艰难,不免皱眉说道:“这闭关锁国乃是老祖宗的祖训。上皇在位时候亦十分推崇,六下江南考察之时,在苏州亲眼目睹洋商船只络绎不绝,心中忧愤,甚至起了关闭另三司,只留粤海关一处的圣旨。好在后来群臣反对,方才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