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还在收集树种,就一定会和日环食遇上的,等时间到了,所有问题自然都迎刃而解。
正想着,一边的通讯器忽然亮了起来。李禛知道,这一定是天门台那边的人派遣船只后,打电话来报告了。
她斜倚在沙发上,任由铃声在响起,没有接听的想法。半晌,对面等不到回复,就主动停了。
李禛翻了个身,窝在沙发上睡了一小会儿。她没那么需要休息,但既然有空闲,睡觉肯定是比不睡舒服的。
至于那些不太重要的事,让明如嫣和乔珠珠去干不好吗(理直气壮)
李禛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聚风阵已经布成。天空布满乌云,原本即将消散的狂风,重新被汇聚到一处,发出冲天的吼声。
白塔监狱的正上方再次出现了巨大的漩涡。漩涡由云层组成,呈逆时针方向旋转着,乌云和雷电在风暴眼中汇聚,经过两天的酝酿,连成了黑沉沉的一片。
时至夜晚,远远望去,那乌云竟散发出一种浅浅的绯红色。雷电在异常的红色中穿梭,时不时自天上落下,发出一声巨大的震响。
浪也异常地翻涌起来。原本质量不错的船在这样的风浪下也难保持稳定,只能随着海浪上下浮动着,如同雨中的浮萍。
“不太对。”
船长看着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景象,又看了看监测到的数据,狠狠皱起眉来。
这艘船启航两天一夜了。具体出航原因船长不知道,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但目的他是知道的。
臭名昭著的白塔监狱。
这是船长第一次走这条航路,因此他分外小心。第一天的航行还算顺利,除了周围海雾浓些,似乎没出现什么大问题。
直到今天早上,随着船只越来越接近白塔,监测仪器上的数据和屏幕上的影像都出现了变化。
毫无疑问,这种变化正朝着坏的方向发展,且从未停止。
海雾的浓度比起资料上记载的浓度,足足翻了三倍!而其他诸如风向、湿度等几项数据,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且原因未知。
不久前还风平浪静的大海,转瞬间就变了一个模样,连天空也布满浓云。船长也有几十年的航海经验,去过不少环境恶劣的海域,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劲。
大海可比陆地危险得多。在海洋上,人们能依仗的,只有脚下的船。然而看白塔海域的天气,再朝前行驶,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仪器没出错吧?”他回头看着二副。
二副回答道:“来之前检查过,没出错。”
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戳破。船长在座位上沉思许久,终于叹了口气。
如果这艘船是他做主,遇到这种极端情况,他肯定会选择返航。其他的什么再重要,也没有人命重要。
但他并不能决定船上的一切。因为在他开船前往白塔之时,一个麻烦也跟了上来。
“返航?!开什么玩笑!”
尖刻的声音从面前传来,刮得他耳膜生疼。船长垂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和脚下华丽的地毯,一言不发。
但那声音丝毫没有因他的沉默而停止的意思。相反,对方更加刻薄地嘲讽着他,仿佛返航的提议成了天大的错误。
“你知道我们这次是要干什么去的吗?你知道耽误了事,会产生多严重的后果、我会吃多大的挂落吗?返航?怎么可以返航!”
皮鞋的鞋跟“哒哒”地踏在地板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响声。这位天门台的办事员如驴子一般在地上转着圈,眉眼中尽是不耐。
“什么异常,我可太知道你们这些人了,每次一点小事就说得很严重,其实就是想偷奸耍滑。我怎么没感觉到风浪?呵呵,想瞒过我?没门!”
你吃挂落,关我屁事。
听说要去白塔接人,就屁颠屁颠跟过来的,还不是你自己。
还说是什么监督员。拜托,最该被监督的就是你这种吃卡拿要、媚上欺下的贪官污吏好吧!
还偷奸耍滑?也不看看这船上最偷奸耍滑的人是谁?!
船长心里将这装腔作势的家伙翻来覆去骂了几百遍,脸上却露出老实巴交的表情:“可是海上的状况实在不好,再向前走,很可能会有船员牺牲。”
对方不在意地挥挥手:“那又怎么样?几条贱命,死了就死了呗,反正会给你们发抚恤金的。”
说罢,他用脚尖踢平地毯,又耸耸肩不在意道:“以后这种小事不要烦我。滚吧。”
这位监督员自上了船开始就鼻孔朝天,一脸傲慢,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模样,船长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做出正确的决定,过来问他也只是想碰碰运气。
但收到这么个答复,他还是觉得心中微微发寒,坐在座位上,望着电子屏幕上的狂风暴雨,忍不住出了神。
他的助手、和他一起航行多年的大副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知道了最后的答案,叹口气后安慰道:“这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