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瞥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宁愿去死。”
阿兰古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冷笑道:“你糊涂了,在说傻话呢。我阿兰古盯上的东西,没有一个得不到手的。”
南岭怒视他,只是因为不满他用“东西”同指自己。
他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哦,对了。如果你不乖乖听话,我就不妨在你身上下蛊,让你求我。”
“就凭那只恶心的蜘蛛?”南岭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做梦!”
阿兰古戏谑地抚摸祂的脸颊,说道:“蛊一旦被种下,蛊虫就啃噬你的大脑,让你变成被蛊虫操纵的傀儡。这样的行尸走肉我见多了,我要你自愿留在我的身边。”
南岭撇开头,不理这个疯子。
阿兰古霸道地捏住祂的下巴,迫使让祂看着自己,俨然一副又疯又流氓的土匪做派。
他凑到南岭耳边,语气暧昧地说道:“我要给你种的是独一无二的……情蛊。”
南岭身子一颤,如坠冰窟。
很难受吧?求我帮帮你。
阿兰古粗暴地扯开祂的衣裳,用指尖轻轻划过祂的胸膛。
他的手很凉,像一块冰。
他的手停在南岭的心脏处,小蜘蛛顺着他的手指爬到了南岭的胸膛。
“我们巫族虽然没有像你们一样的婚姻关系,但还是讲究你情我愿。种下情蛊,你自然会接受我的。”
他自言自语般地喃喃,语气温柔,仿佛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情侣一样。他说道:“别怕,不会很疼的。”
南岭只觉反胃恶心,眼见着那只蜘蛛在心口爬来爬去,却身体还是动弹不得。蜘蛛的身体闪烁着红光,突然,南岭感受到了一阵刺痛。
祂知道,那是阿兰古的蛊虫在叮咬祂的心脉,注入它的毒素。
南岭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酷刑的结束。
等待死刑执行过程是最难熬的,南岭心中深有体会。
神族的王子,与生俱来的傲骨很快就会在这里折断。说好的与北冥一起建立的新世界还没实现,祂就要成为被人的傀儡,还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
又过了一会儿,南岭听到一声很清浅的笑声在身后响起,祂下意识地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说实话,恐惧这种情绪对祂来说太过陌生。前半生都是尔虞我诈中度过,走过刀山火海,踩过满地尸骸,但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落在别人手中受到此等屈辱,却无能为力。
胸口的酥麻感消失,南岭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突然被大力掀了过来,阿兰古那种充满野性美的脸蛋猝然出现在祂的眼前。
南岭拼尽全身的力气给了他一个耳光,“滚!”
他的双眼里布满血丝,咧嘴露出尖利的虎牙,笑意令人胆寒。他抓住南岭的手腕,把祂拉到自己的怀里,“看你反抗到什么时候?情蛊已经种下,不求我合欢,你会生不如死!”
“呸!”南岭没跟他扯,干脆利落地一口吐在他的脸上。
南岭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王室的优雅高贵,这还第一次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阿兰古也愣了几秒,他正气火冲天,南岭的这个举动足以在他的这团火上再浇一把油。
阿兰古黑沉沉的瞳孔里几乎冒出火焰,他一把推开南岭,一只手已经抬到了半空,却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南岭没给他好眼色,用怨恨的眼神盯着。阿兰古这样的疯子,喜怒无常,发起火来连女人都打,现在看着南岭紫罗兰色的眼眸,却下不去手。
他的怒火无处发泄,咬牙踱步在房间里,突然拿起一旁的椅子狠狠一摔,椅子瞬间四分五裂。
南岭也被这个巨响吓了一跳,但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情绪的波澜。
阿兰古出去了,走之前锁上了房门。
大门紧闭,之前空洞的窗户也被铁杆封了起来。窗外的风景被切成一块一块。南岭闷哼自嘲一声,现在算是被他囚禁了吧。
等到北冥过来救自己时,还能好好跟他卖惨。他上次问,“是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的吧?”北冥那家伙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都有恃无恐地写在脸上,自己怎会看不出来?
可是,自己还不敢回应他那么炽烈的感情……
北冥那家伙去妖族皇城几个月了,是不是还没发现自己被人绑走了,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来救自己?
不怪他……
南岭望着天花板发呆,明明给祂种下情蛊的是阿兰古,但现在,祂心里想的都是北冥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
到了晚上,南岭的身体开始发痒,全身上下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南岭咬紧牙关,心头一片哀凉。
情蛊发作了!
要向囚禁强迫自己的人低头,甚至去求他?南岭有自己的傲骨,这比杀了祂还难受,永远不可能。
尊严这东西,一旦破碎了,零落成泥,再也拼不回来。祂是夜空中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