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盛疼,但再疼,都浇灭不了他对国家的忠诚。
随着身子承受一鞭又一鞭,他的眼睛更清亮,干脆放声唱起了国歌。
信仰永不灭!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观看了整个行刑过程的策策早就泪流满面,他也没有求饶,朱英盛让他不要求人,他就一句求饶都没有说。
而是应和起朱英盛的歌声。
两道稚嫩的声音很大,也情绪饱满,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不管是满心愤愤的主管,还是行刑的下属,又或者是一旁的下属与魏远,他们都胆战心惊地沉默下来。
下属的鞭子再也挥不动。
他们被朱英盛的气势震撼,也感受到了恐惧。
几分钟后,主管带着所有下属狼狈地离开了牢房,只剩下魏远。
魏远看着朱英盛长长睫毛上缓缓滑落的鲜血,好半天都没法开口。
他们很久没有遇到这么骨头硬的人了。
而朱英盛不仅未成年,就连军人都不是,却英勇得跟曾经他们迫害的那些人一样。
几分钟后,魏远默默把吊起的朱英盛放下,然后拿出急救包给人包扎。
看清楚小孩身上的伤痕,他的心脏再次颤抖起来。
魏远是训练有素的敌特人员, 不会因为朱英盛身上的伤就产生同情心理,也不会觉得残忍,让他心颤的是朱英盛的背景。
这样伤了朱英盛, 跟朱家的仇就结太大了。
大到万不得已投降,都不可能善了, 他心颤的原因还有一点, 那就是朱英盛的坚韧与英勇。
还没有退守前, 他们抓过不少人,不管是哪个党派,又或者是小日子, 都有骨头软的,那些表面上一副大义凌然的家伙,很多都屈服在他们的酷刑下。
朱英盛今天虽然只受了一顿鞭子。
但一般人对这种沾了盐水的鞭子,不会表现得这么淡然。
魏远对朱英盛产生了敬佩心理。
对方虽然是小孩,但英雄不问出处,也不问年龄。
“你说你那么倔强干嘛?你是小孩, 说几句好听话,投个降,有什么大不了,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虚伪应付应付, 这都不会?”
魏远一边给朱英盛清理伤口,一边指了一条明路。
朱英盛冷笑, “我出身军区大院, 怎么可能丢我们大院的脸, 我们宁可被打断了骨头,信念里也绝对没有投降一说。”
说到这, 他把魏远上下打量一眼,才接着说道:“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信仰。”
魏远气啊!
朱英盛这张嘴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能把人气死,他也是被气狠了,怼了一句,“你就不怕小命没了?”
“光宗耀祖,纪念碑上有名的事,你以为我会怕?”
朱英盛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道不同,不相为谋。
朱英盛的话让魏远深深沉默,小孩的信念实在是震惊了他,他突然明白不管他们怎么用刑,怎么折磨这个小孩,小孩应该都不会屈服。
上完药,魏远离开了。
朱英盛此时只觉得好累,全身好痛,好想爸爸妈妈,更想哥哥。
“小盛哥。”
策策拧好毛巾,一点一点给朱英盛擦身上的血,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意识到房间里不安全,所有的话又都没能说出口。
朱英盛之前是不想搭理魏远,才闭上眼睛休息。
这会听到策策的声音,挣扎着爬坐起身。
没了外人,他嘴里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嘶声,该死的坏蛋,敢这么打他,等哥哥他们来了,他也要把这些家伙吊起来打。
“小盛哥,你……你别起来,别……又流血了。”
策策着急地看着挣扎爬坐起的朱英盛,想阻拦,可看着都是血的衣服,他又无从下手,眼里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呜呜呜……”
小孩哭了,只哭给朱英盛看。
“出息。”朱英盛没法伸手抚摸安抚小孩,在说完这句话后,下了床的他把手伸到床下慢慢摸索起来,十几秒钟后,摸到一个突起。
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然后让策策去拿刑具。
坏蛋们虽然走了,但这间房还是刑房,刑罚工具也都还在。
策策不知道朱英盛要做什么,却非常听话。
朱英盛指挥他干什么,他就按照指令行事,很快就拿了一个锤子一样的东西回来。
接过锤子,朱英盛用力击打向床下的突起部位。
其实他可以用手卸下来的,但他不想,他就想用这样的暴力毁掉,这样的窃听器,他知道怎么毁坏能最大限度地刺激监听的人。
随着一道沉闷的响声,隔壁监听的几人耳朵里钻进一道巨大的电流杂音。
这声音又大又刺耳,甚至能刺激脑电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