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占你便宜?”
钟晚晴摇了摇头,笑道:“此人遮遮掩掩,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定是想吊我胃口,我倒要看看他能装到几时。”
阿绣打发她睡下,推开隔壁房门,见桑重闭目坐在交椅上,一只手按着经书,心知他在用六合天局查看这半卷经书的来历,便没有作声。
移时,桑重睁开眼,见她纤纤玉手托着头,坐在对面好奇地看着自己,桌上的红烛照着她一双晶莹璀璨的眸子,想说的话都写在眸子里。
桑重喜欢被她这样眼巴巴地望着,不禁扬起唇角,道:“掬月教里,谁棋艺最高?”
阿绣一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桑重道:“因为另半卷经书在棋痴夏侯冰手中。”
情敌对面不相识
夏侯冰是个沉鱼落雁的美人,住在图密山的洞府里,因其醉心棋艺,修为不俗,曾为了一张棋谱嫁给满脸麻子的独眼道人阎充,人都叫她棋痴。
拿到棋谱后,夏侯冰便与阎充和离,阎充也没有纠缠,分了一半家私给她,其中便有半卷《隐芝大洞经》。
无论是谁有求于夏侯冰,都要陪她手谈一局,赢了万事好商量,输了她便端茶送客。
好色之徒纷纷慕名而往,能赢她的人却寥寥无几。
阿绣道:“奴和月使都不擅长下棋,教主倒是个中高手,但比起桑郎还是差远了。”
这马屁拍得桑重心中熨帖,极力克制笑意,睇她一眼,道:“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你就会花言巧语。”
阿绣起身走过去,贴着他的耳朵,吐气如兰,嗓音里掺了蜜道:“千真万确,在奴眼里,他给你提鞋都不配。”
桑重再也忍不住,笑若春风,将她抱在怀中亲了亲脸颊,温存一番,道:“明日我回师门取一张古棋谱,你和钟姑娘待在这里,后日我们再去找夏侯冰。倘若我不能赢她,便拿棋谱换经书,那经书对她而言应该没什么用。”
阿绣依偎着他,身子软得没骨头也似,道:“但凭郎君安排。”
次日吃过早饭,桑重便离开了山市,阿绣将他的计划告诉钟晚晴,钟晚晴眉头微蹙,道:“既然知道另半卷经书在夏侯冰手中,我们去抢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烦。”
阿绣横她一眼,道:“你就知道抢,天泉山庄和蓬莱丢了经书,已经闹出不小的动静,你非要把他们招来不可么?”
钟晚晴垂眸不语,阿绣继续数落道:“你和教主都是一个路数,有些事明明不必闹大,你们不管不顾,偏要强取豪夺,显得自己忒有能耐还是怎么的?这样下去,迟早惹来大祸,所以依我说,多听桑郎的,他比你们思虑周全,小心在意,掬月教需要他。”
钟晚晴心知她说的在理,嘴上不服气道:“我比他聪明多了,我只是懒得动脑子罢了。”
阿绣数落过了,又笑眯眯道:“是是是,你聪明绝顶,真动起脑子,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道士哪里是你的对手?”
钟晚晴被她安抚住,答应后续行动都听桑重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强取豪夺。
阿绣不放心霍砂,问道:“教主近来在做什么?”
钟晚晴道:“他在潍阳县学扎纸鸢。”
“扎纸鸢?”阿绣瞪大眼睛,道:“学这个做什么?”
钟晚晴道:“我也不知道,兴许是在堕和罗没见过,觉得好玩罢。”
张老汉在潍阳县扎了半辈子纸鸢,手艺精湛,远近闻名。前不久,他收了一个叫霍砂的徒弟,这小伙不仅聪慧好学,模样还俊,一双手画什么像什么。
张老汉没儿子,收了十几个徒弟,加起来都不及他一半聪明,是以打心眼里喜欢他。
这日上午,天气晴朗,霍砂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袖子卷至手肘,露出精瘦的小臂,在院子里看张老汉用葫芦,白果壳做哨子。这种哨子装在纸鸢上,飞至高处,罡风一吹,发音雄厚,方圆五里都能听见。
“哨子做得好,迎风不会左右晃,也有用竹芦贴簧……”正说着,敲门声响起,张老汉转头看时,一名浓眉凤目,面若皓雪的年轻人头戴方巾,穿着蓝布道袍,长身玉立于门外,冉冉有惊人之貌。
霍砂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
张老汉从小杌子上站起身,道:“公子有何贵干?”
桑重作了一揖,道:“老丈,我是霍公子的朋友,有事找他,打扰了。”
张老汉看向霍砂,霍砂点了点头,站起身道:“师父,您先忙,我们出去说。”
他走在前面,桑重走在后面,相隔五步之远,倘若他要出手,桑重还有机会躲避。
走到一株五人合抱的大枣树下,霍砂停住脚步,道:“阁下找我做什么?”
桑重打量着他的神色,丝毫没有一个男人与给自己戴绿帽的男人碰面时,该有的恼羞,愤怒,怨恨。
这不对劲,就算阿绣不是他的小妾,他也该做做样子。
莫非找错人了?
桑重按下疑惑,深深一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