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终于抵达她心心念念的京都城下,可这里似乎并没有鬼们说的那么好,城墙虽高,但也没有那么夸张,防御的洞口更不像工匠们细心丈量过的尺寸,时大时小,时高时矮,上面高高插着新换上的阿父的旗帜,与略显古朴厚重的城墙在一起有一种别致的和谐。
呃观景不如听景。
又或者说,未来的京都的城墙是阿父阿娘修建的,如今的大盛城墙远远比不上。
相蕴和摇头叹息,多少有点失望。
“豫公!”
驻守京都的军士们不等相豫来到城楼下,便急忙出城相迎,“我等盼豫公前来,如久旱盼甘霖!”
相豫心情莫名复杂。
率先进京都查看情况的左骞曲拳轻咳,“大哥,他们的确诚心相投。”
“知道。”
相豫下马,接受众军士的投降献城。
军士分列两旁,旌旗烈烈生风。
红色的锦毯从城楼下一路铺到相豫脚下,在相豫榻上锦毯的那一刻,气势恢宏的军乐为之奏响。
“豫公,请。”
为首的军士对相豫毕恭毕敬。
相豫微颔首,视线却看向自己的右手边,“阿和,随为父一起进城。”
军士狠狠眼皮一跳。
——这是身为继承人才会有的待遇,一方诸侯在入城之际与儿子一起走。
可问题是,豫公邀请的孩子并非儿郎,而是一位小女郎,年龄并不大,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
十二三岁的小孩儿能知道什么?竟被豫公当成继承人来对待?更别提还是一位女郎?
必是他多心了。
豫公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偏宠些也正常,继承人什么的完全是无稽之谈。
这么一想,军士心里不那么震惊了,但在下一刻,眼前发生的一切却让他瞬间推翻自己的想法。
“好呀。”
少女向前一步,与相豫一同踏上锦毯。
面上仍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稚气青涩,可眼底的神色却骗不了人,那是一种舍我其谁的笃定,与她的父亲如出一辙,她就该是天下主的万丈豪情。
第
军士微微一愣。
察觉到军士诧异视线, 相蕴和弯眼一笑。
没关系呀,她现在虽然很小,远远不及父母们的强大, 但总有一日, 她能撑起父母们曾撑过的那一片蔚蓝苍穹。
相蕴和跟上相豫的脚步。
两人一同踏在锦毯上,在无数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入京都。
稍微知道些官场门道的人看到这一幕, 眼睛不由得看直了, 发出与军士一样的惊叹。
但平民百姓不想那么多,相豫的军队不杀降,不扰民, 百姓们对他们的印象很不错,权贵百官们听到相豫的名字吓得屁滚尿流, 他们却只想一睹相豫的风采。
豫公与他们一样是庶民出身,却能揭竿而起一呼百应, 在皇帝佬儿的镇压之下非但没有溃散,还能越挫越勇, 最终攻入京都, 豫公的胜利不仅是自己的胜利, 更是天下庶民的胜利, 那些所谓的天授神权世代罔替的皇族权贵, 原来也能被他们眼中的蝼蚁所取代。
百姓们争相出城, 去看相豫。
军士眼里看阶级,百姓眼里看人看气势。
他们看到相豫身材高大魁梧, 行走之间仿佛自带长风, 只觉得读书人说的龙行虎步不怒自威也不过如此。
再看相豫身旁的小女郎, 年龄不过十二三,个子不算高, 长得也秀气,像是观音座下的龙女,乍一看与相豫不大相似,可不知为何,那种骨子里的气质却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相豫是舍我其谁的豪迈扑面而来,小姑娘却是温柔笃定的,温雅与坚毅从眉眼之间透出来。
恩,不愧是父女俩。
豫公一代雄主,女儿也养得不差。
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
“你听说了吗?”
“别看豫公只有一个女儿,但这个女儿厉害着呢!”
“先前皇帝派了五万人去打方城,豫公不在,方城守备空虚,是这位女郎带着一帮新兵蛋子守住了方城,这才让豫公没有后顾之忧,全力把叶城拿了下来。”
“知道知道,这种事儿我能不知道?”
“豫公真是好福气,自己厉害,女儿厉害,夫人姜二娘更厉害,从来没打过败仗的大司马席拓,就是败在姜二娘的手里。”
“那可是大司马席拓啊!说败就败了!”
“要不是大司马败了,皇帝佬儿能吓得这么狠,连夜带着宸妃跑了?”
百姓唏嘘叹息。
那位他们不曾见过的姜二娘,在他们心里的位置不比相豫低——大司马席拓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她肯定很厉害!
一家三口都很厉害,中原之地稳了。
不会跟之前一样,战乱之际的中原成为诸侯相争的大型绞肉场。
围观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