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就打死了,何必跑到孤面前来!”
“你须发皆白的人了,还跟孤耍这些小心思?你们一群人来孤这里哭诉,真以为法不责众?真以为孤会心软?”
“事已至此,你们还耍这些小机灵,你们好好想想,你们家中的子弟闹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你们惯的!”
连声喝问之下,这些老军侯和家中子弟们,更是哭声动天,不住的磕头。
“尔等身为勋贵子弟,张狂跋扈也就算了,还敢侮辱朝廷命官!”朱允熥继续冷声道,“朝廷命官乃是天子之臣,是你们能轻辱的?再说,尔等只不过生于勋贵之家,无半点功勋建树。此举,乃是以下犯上,等同杀官造反!”
“今日,涉及此事的翰林编修和户部侍郎,已经被督察院下狱,下一步就是三司会审。你以为你们这些人,哭几声就能躲过去了?回去,等着死吧!”
“殿下,殿下!”
景川侯曹震膝行上前,五体投地的哭道,“臣一生杀人太多,遭了报应,家里妻妾成群,可只有三哥嫡子。我大儿在军中,此次北征跟着臣奋勇杀敌,您也看见了。”
“老二是个病秧子药罐子,风吹都能倒。老三从小调皮了些,臣管教无方才有此祸,求殿下恩典,给他留条命!老臣,求殿下了!”
这老杀才声泪俱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真让人有几分恻隐之心。他所言不假,他大儿子是个打仗不要命的主,老二始终窝在家里,不怎么露面
“等会!”朱允熥想想,“孤怎么记得,你好像十几个儿子呢?这次北征高丽,你身边亲卫中,好几个都是你儿子,你敢骗孤?”
“除了老大都是庶子!”景川侯辩解道,“殿下,那些都是丫鬟小妾生的庶子,臣只有三个嫡子,各个都是臣的心头肉!”
“老杀才!”朱允熥觉得血压有些高。
军中这些老将都是这样,家中妻妾成群,庶子不当回事,可是嫡子却当成宝。
“殿下,饶了臣等吧!”殿中,满是军侯们的哭声。
“站成两排,父兄在左,今日闯祸的人在右!”朱允熥忽然大声道。
殿中安静片刻,然后赶紧依言分成两列。
“自古以来,子不教父之过。你们这些人,若是好好教孩子,哪会养成他们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朱允熥冷脸,训斥群臣。
教育子女一事上,武人却是比文官们差了不少。这些老杀才,就知道灌输儿子们杀人放火,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心情好了,宠爱儿子,心情不好棍棒加身。
“他们有罪,你们也有罪!”朱允熥继续斥道,“还有脸来孤这里求情,孤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你们自己说,犯的是不是大罪?”
殿中群臣无言,只是默默挤着眼泪。朱允熥亲眼看见,那太原侯蒲扇般的大手,为了揉眼泪出来,就差把他自己的眼睛哭瞎了。
“按理说,都该杀了,以儆效尤!”
话音落下,殿中又全部跪下。
“开国公常升!”朱允熥大声道。
“臣在!”常升出列。
现在他心中,已经恨死这些学着他前来哭求的老军侯们。常远乃是主谋,若皇太孙真要处置这些人,常远更要加倍。
“你,带着其他老军侯,脱了上衣!”
“啊?”
众人一愣,不明所以。好端端,怎么让大伙脱去衣衫。
“遵旨!”常升应道,随后直接三两下,扯下身上的衣衫,露出精壮的上身。
一时间,殿中满是撕扯衣服的声音,老杀才们三两下四撤掉衣服,露出满是纵横交错,深浅不一,骇人至极的伤疤。
尤其是那些老杀才们,胸膛上,满是刀斧长枪的痕迹,道道狰狞。有些如翻滚的蜈蚣一样,在胸膛蜿蜒盘绕。
“你们看看,你们父辈身上的伤疤!”
朱允熥忽然起身,对着一群闹事的勋贵子弟喊道,“好好看看,问问他们疼不疼!”
“曹老三,你看你爹胸前这处碗大的疤!”朱允熥扯着曹家小三到他老子面前,指着伤疤喊道,“问问,哪来的?”
“臣这是,被陈友谅的人,大枪戳的!”曹震开口,低声道,“那次血流了好几斤,差点就死了!”
曹小三则是被自己老子,身上的军功伤疤震住了,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你们都看看,你们老子的伤疤为何都在胸前!”朱允熥环视这些勋贵子弟,“冲锋之士,才有伤疤在胸。你们的老子,上阵打仗,一辈子都没退过。这才是男人,而你们喝点马尿为了个婊子争风吃醋,算什么男子汉?”
众勋贵子弟看着父辈身上的伤疤,若有所思默不作声。而那些老军侯们,本来赤身对着儿子,还有些尴尬。此刻,却都挺起胸膛,展示身上的功勋。
“你们的父辈,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有今日的富贵。”朱允熥继续大声道,“你们这些不孝子,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要给他们招灾惹祸,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