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叩见皇上!”
朱允熥目光收回,落在李景隆脸上。对方胡子拉碴,好似一晚上老了许多岁似的。
“臣,不知皇上驾到。”李景隆双眼满是血丝,说着说着眼泪就噗噗往下掉,泣不成声,“臣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着皇上了,没想到您突然”
“再也见不着?”朱允熥看看他,“你要死?”
“皇上让臣去死,臣就这去!”李景隆叩首。
朱允熥看看他,背着手,“嗯,去吧!”
“啊??啊??”李景隆愣了。
“起来,像个人似的,一把岁数动不动哭天抹泪儿!”朱允熥骂道,“有出息没有?”
李景隆擦了眼泪,跟着朱允熥后头。
见朱允熥进了花房,赶紧上前把他刚才做的藤椅擦了又擦,然后铺上毯子,让朱允熥坐下。
花房之中鲜花盛开温暖如春,朱允熥环顾一周,“还是你会享受,弄这么个好地方,闲来无事坐着摇椅看看书喝喝茶,睡个懒觉多惬意呀!”
“皇上,臣错了!”噗通,李景隆又跪下。
朱允熥皱眉道,“你错哪了?”
李景隆哽咽道,“臣昨晚彻夜难眠辗转反复,思索良久。”
“臣是皇上钦点的协办大臣,是帮皇上办事的,无论发生任何事,涉及到谁,都要一五一十禀报皇上。不该存了不想得罪人的小心思,更不该自作主张!”
说着,膝行两步,叩首道,“臣忘了自己的本分,遇事总想着把之摘出去,完全没领会万岁爷的苦心,没为万岁爷着想!”
“臣呜呜呜呜”李景隆嚎啕大哭,“臣对不起万岁爷栽培之恩,更对不起万岁爷之信。臣呜呜呜”
他这一通哭,跟着李景隆进来的胡观目瞪口呆。
“这曹国公是属戏子的?说哭就哭?他娘的他是水做的?大老爷们也好意思这么嚎!”胡观心中暗道,“这么肉麻的的事他都做得出来?我的个乖乖!”
“皇上,呜呜臣以为您不要臣了,臣不能没有万岁爷啊”
“再哭,曹国公的爵位都给你革了!”朱允熥冷笑。
顿时,李景隆一声不出。
“闲来没事出来走走,路过你家门口!”朱允熥随着摇椅摇晃,“朕不来你在家里享福,朕以来你就哭哭啼啼,表忠心的事儿,一次两次行,朕看多了也烦!”说完,叹息一声。
李景隆擦去眼泪,“万岁爷可是有了烦心事?”说着,低声道,“臣恨不能为万岁爷分忧,实在是无用之人!”
“他娘的他真能顺杆爬啊!”胡观心里又暗道,“知道皇上心情不好,我们这些侍卫哥们们陪着皇上,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喘。你倒好,上来就要分忧?”
“何止烦心事?”朱允熥叹口气,“是一堆事儿压着朕抬不起头来!先有周王磊磊重案,审不清查不断。云南战事,还跟朕摊派了两百万的军费国库一时半刻,还真拿不全”caso
“臣,愿意为皇上分忧!”李景隆忽然开口道。
朱允熥斜眼看他,“你拿什么分忧?你掏腰包?”
“臣一切都是万岁爷给的,如今国家有了难处,臣自然要站出来。”李景隆大义凌然的说道,“臣高官显贵做着,锦衣玉食享受着,此时不为皇上分忧为国家出力,更待何时!”
说着,叩首继续道,“臣家中三代人积蓄,多了没有十万银钱还是拿得出,臣这就让人开银库,把银子送到户部去!”
“我的个乖乖?他贪了这么多?”胡观心里暗骂,“老子家里万都没有,他他妈的随手就是十万?”
朱允熥坐直了身体,盯着李景隆,冷笑道,“哦?十万?你曹国公还是阔气?”说着,继续冷笑道,“你那俸禄才多少?你祖父你父亲给你留的都是产业,十万的现钱你哪来的?你没少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