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开方子吧。”楚今安浅浅吐出一口气。
刘院判连忙应下,急匆匆的便离开了。
廖忠小心的觑着楚今安的神色,开口劝道:“皇上莫要担心,有刘院判在,衡月姑娘定会无碍的。”
楚今安摇了摇头,又冷笑一声:“太后……”
这话廖忠不敢接,但楚今安明显是气怒极了,顿了一下后恢复些理智才继续说道:“母后这是迫不及待,想让朕给她的亲生儿子让位置呢。”
廖忠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
他也听见昨晚衡月屋里的动静了。
若说太后娘娘是好意,用一些助兴的小东西也就算了,但明显昨晚楚今安已经几乎不能自控。
在那般情况下,若他真去宠幸了愉妃,换来的只会是初次承宠后愉妃一身的伤,甚至可能会更糟……
那之后,心疼女儿的端亲王难道还会感谢楚今安?会觉得真的和楚今安成了一家人?
只怕是离心离德,盼着楚今安早些下台才好!
“朕以为,将她尊为太后,她好歹也能顾念几分那母子之情。”楚今安慢慢握紧了拳,又自嘲的笑了一笑,“愚蠢至极!”
廖忠低头,不敢搭话。
楚今安自己平复片刻,又深吸一口气:“让青寻好好伺候着,这几日,便不必她来御前当值了。药浴之事瞒着她些,哄她泡了就好。”
“是,奴才这就去告知青寻。”
廖忠离开后,楚今安静坐片刻,忽然起身,将小几上的茶盏重重砸在了地上!
他不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非嫡非长,亲母妃也去世的极早。
能在一众兄弟中登上这皇位,是他的运气,更是他的精心筹谋。
但至此,依旧不算完。
外有众藩王虎视眈眈,内有太后不怀好意,前有端亲王妄图摄政,后有愉妃好不省心。
还有太后所出的明亲王,对他向来不逊,留宿在宫中时总要住在皇帝才能住的紫宸殿……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四面埋伏,不过如此。
而思及此,一个人影却突兀的闯进楚今安的脑海中。
那是个常常在哭的女子,或委屈或愉悦,她的眼泪都会一滴滴落下来。
她怯懦,惧他,却又无限包容,任他予取予求。
与记忆中、帮助他照顾他的眼睛,实在相似。
而她又毫无背景,在这深宫之中,只能依附于他。
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楚今安又坐了片刻,到底还是忍耐不住起身,出门往后面宫人住处走去。
他昨晚过于孟浪,不知她……如今怎样了。
行到衡月屋门前,楚今安抬手,还未推门,就听到里面有女子说话的声音。
堂堂帝王听墙角实在不像话,但楚今安自觉听的光明正大,他还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
只是内里的两人正说的起劲,完全没注意而已。
刚来传完话的廖忠原本还有些担心,但在听到对话内容后,却险些忍不住笑起来。
先是青寻喜气洋洋的声音:“姐姐!你可以好好休息几日了,皇上对姐姐真好!”
衡月却听起来似乎并不那么高兴,还有些蔫蔫的:“我这都没什么事儿了,皇上为何还让我几日不许去当值?”
她颇有些担心的模样,“不会是……以后不必我伺候在御前了吧?”
“那姐姐不想去后宫做主子吗?”青寻好奇的问道,问完之后自己一拍巴掌,“莫不是姐姐觉得留在御前,能离皇上近一些,见皇上的时间也长一些?”
衡月无法说出内心所盼,只能胡乱点头应付:“是啊,你看后宫,除了愉妃之外三位娘娘都还未见过皇上呢。”
“这般说来,姐姐是心悦皇上的?”青寻年纪尚小,有这种事情岂能忍住不打听个清楚。
衡月有些恼羞成怒,嗔怪道:“你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哈哈,姐姐脸红啦!”
“你……不许再胡说八道!”
门又被轻轻关上。
楚今安面无表情的启唇,吐出两个字:“回宫。”
廖忠忍笑,假装没看到楚今安耳后冒出的绯色,跟在他身后往紫宸殿走去。
屋里,正在打闹的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完全不知道皇上来过一遭的衡月此时却收敛起笑意,轻轻叹了口气。
“距离过年,还有四个月啊……”
这个时间,怎么就走的这般慢呢?
直接将人掳走
青寻还以为衡月只是盼着能休息,或者就是喜欢过年,也没多想,安慰了几句后听到敲门声响起,便出去了一趟。
不一会儿,青寻回来笑道:“皇上特地为姐姐准备了药浴,姐姐快来吧。”
“药浴?”衡月有些惊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可是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