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首长还没说话呢,吴已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说,你这哪是稍稍调整一下,简直是本末倒置!”
首长却笑了,“我说,老孟,你这可不是小小的建议,而是大大的修改,说说吧,什么理由?”
孟占山清了清嗓子,开始大声陈述,他在听作战计划时早已打好了腹稿,此刻振振有词:
“理由嘛,有二!
其一,敌人的兵力很少,还大部分是保安队,杀鸡可以用牛刀,但何必用屠龙刀?
其二,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刚刚组建,初来乍到,连个国民党的毛都没有见过,我迫切希望自己的部队能够尽快得到锻炼。而要达成这个目标,唯一的办法就是打仗,让部队在战斗里成长。
眼下这股敌人,这种小规模的战斗,最适合练兵。从这个意义上讲,让我们去最合适。
嗳,我说老吴,你的队伍可是身经百战,战功赫赫,多少大仗恶仗都手到擒来,怎么?这种杀鸡宰鸭的小仗也感兴趣?不会吧?”
眼见孟占山在大伙面前夸奖自己,又是屠龙刀又是战功赫赫的,吴是伸手不打笑面人,他笑骂了一句:“去你的蛋!”,脸上的表情却明显缓和下来。
孟占山再接再厉,窜上去亲热地拉起吴师长的手,嘴里滔滔不绝:
“吴大哥,您可是老大哥,你们又是老大哥部队,就把到手的鸡嵬子让给我们吧,以后遇见什么龙啊虎啊的,你们尽管去咪西,我们绝不争食!”
“嘿,你小子!”吴笑脸如花,“我说,你可真是八哥的嘴——能说会道,照你那意思,我要是不让着你,倒好像是我这做老大哥不够意思。好吧!我这里没说的,就看纵队首长的!”
首长皱了皱眉头,两眼在地图上流连了几圈,又琢磨了一阵子,才缓缓抬头望向孟占山:
“老孟,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可是新一军,千万不能小觑。我说,你有把握吗?”
孟占山笑了:“领导,您是知道的,我也不打算小瞧狗日的,您要是答应我另外一个条件,我就有十成的把握。”
“哦?说说看。”首长甚感兴趣。
“领导,这股敌人人数虽少,但肯定构筑了坚固的工事,我想,我们能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咱不是有战车大队吗?能不能调一部分来参战,咱也学学国民党,来个步、炮、坦联合作战,如此这般,定能摧枯拉朽!”
“哈哈,好你个孟占山,真能整,居然盯上战车大队。我说,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我说了都不算,得请示战车大队,还得请示上级。”
“那就请示吧!
我说,他们成立也有一段时间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八成也和我一样憋得慌,巴不得出来溜达溜达……”
“嘿,你小子,话都让你说了!”
……
一盏茶的功夫,首长笑眯眯地从电讯室里走出来了,手上攥着两封电报,嘴里一反常态地大喊大叫道:
“好你个孟占山,真有你的!
上级说,这个想法很好,此种战斗很适合战车大队练手。
人家战车大队也回电了,说是别人的忙可以不帮,你的忙一定要帮!不但要帮,还要帮好!
我的乖乖,我就纳闷了,你孟占山何德何能?能让人家战车大队如此待见。
你猜,人家最后答应派多少辆坦克?……七辆!
七辆啊!我的同志……史无前例!……
我说,你小子可真有福气!”
此言一出,作战室里立即像开了锅似的,一众干部和参谋七嘴八舌,热烈地叫喊起来:
“哎呀,我的乖乖,七辆!”
“天呐,这可是咱二纵历史上第一次步、炮、坦协同作战,意义重大啊。”
“不光是二纵,恐怕连咱整个东北民主联军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我说首长,您也太偏心了,怎么以前打仗您不请示个装甲兵支援什么的?”
“切!那是人家老孟人缘好!”
“大家的情绪都不错嘛?”
孟占山左右看看,然后一拍屁股,一脸痛苦地道:
“我说各位,你们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割肉。
你们不知道,我老孟剿了大半年的匪,好不容易攒下几辆坦克和装甲车,全让战车大队一股脑划拉走了。
唉呀,咱肉疼啊,就像屁股蛋子上被割了两块肉似的疼!所以,咱和这战车大队可是血亲啊,你们说是不是?”
“是!”
“就是,你们血亲血亲的!”
大伙轰然作答,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大声调侃道,“老孟!……回头我们这些人要是有个马高蹬短的,你可一定要帮忙,让你的血亲来个坦克支援!”
“嗨!同志们,我哪帮得了这个忙啊?”孟占山双手一摊道,愁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