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常再不可一世的人,如今也只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揉着太阳穴的指尖,随着动作的深浅,隐约显出娇气的粉色。
他没戴手套,裸露在外的皮肤比之被单更加苍白,雪肌下的青色经络隐约可见。
是毫无反手之力的脆弱模样。
程御被压在沙发上的画面再次闪回。
陈廷玉有些享受地回味着那一幕,在那时,他还恶意地留程御在沙发上独自挣扎一番,甚至想过索性让对方这样死掉也好。
是洛羽书夺门而出的声音让他回神。
筹谋了这么久,他不希望留给程御太轻松的结局。
陈廷玉的视线在那截清瘦雪白的腕骨上一扫而过,温声解释道:“医生说是低血糖又犯了,加上身体有些低烧,才一下昏迷过去。你昏睡了一整晚,程总,日后三餐一定要按时,我会……”
“医生说我多久能出院?”程御打断了他的话。
陈廷玉脸色不改,继续道:“还需要留院观察两日,衣服我都让人送来了,定的餐稍后就到。”
程御轻轻应了一声,拿起手机,翻看着里面的信息,从集团app切出来后,他又点进新闻栏,正看到一场关于名家画展的报道。
程御喉咙发痒,轻轻咳了两声,问:“陈荣和那副《麦田里的守望者》,后来被谁拍走了?”
陈荣和,被誉为华国最天才的印象派画师,前两日的画展被举国报道,很是沸沸扬扬。
陈廷玉不知他为什么问起这个,却还是清楚答道:“望津地产,陆含璟。”
程御滑动屏幕的手指微滞。
陆含璟,可不仅仅只是望津地产的负责人。
他是京市陆家掌权人的长孙,堪称京市太子爷,也是书中主角攻金手指一般的存在。
陆家是老牌世家,如庞然大物般深深扎根于京市,听说往上几辈还有些宫里的血统。为了将势力渗透到南方,这才派陆含璟来到江城。
将他下放到江城的子公司,一是为正式掌权之前的试炼,二是为获取这块蓬勃发展的市场。
与书中剧情无二,陆含璟此刻已经抵达江城,准备开启他大刀阔斧的征战之路。
中后期主角攻会找上他,也是明白要夺得江城市场,程氏集团是最大的阻力。
双方联手,各自求仁得仁。
这才有了原主最后的凄凉下场。
程御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春雾般湿冷的眼中看不出喜怒。
“我知道了。”
孟春的天色总是多变,花苞次第初放的时分,却还带着些湿润的凉意,清晨时分,春雾在玻璃上落下清浅的痕迹。
高级私人医院七楼的单人病房门前,年轻护士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不听话的强烈心跳声,才小心翼翼地敲门进入。
清瘦的男人倚在床头看着窗外朦胧光景,露出的侧脸如冰雕玉琢,鸦羽般长睫在冷白到病态的皮肤上落下两片阴影。
听到开门声,他的视线下意识就朝门口扫来,眉眼间带着倦意,冷淡、却很是勾人。
即刻攫住小护士怦怦直跳的心脏。
年轻护士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是同手同脚的。
为了维持职业形象,她强忍情绪,清了清嗓子,硬梆梆地开口,“程先生,我来替你挂葡萄糖,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谢谢,还不错。”
程御的语气平静,一夜无言,他的嗓音略带沙哑,让人听了心头忍不住发颤。
要挂的药水不多,医院没有给他留置针头,程御直接伸出手。
手背上的血管纤细而浅淡。
护士绑上压脉带后,下意识要握住那拳头,尝试用指尖辅助按压找到位置。
可她刚碰上去,就被程御猛地抽回手。
幅度之大,让她吓了一跳。
即使程御竭力克制,护士依旧察觉到他骤然加快的呼吸节奏。
她顾不得多想,急问道:“怎么了程先生,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程御喘了好两口才缓过来,“抱歉。”
他嗓音更哑,睫毛颤得像风中凌乱的飞燕,抬头看人时,眼里甚至有着浅浅的水汽,像细雨,像春雾。
“我有些晕针,能不能快点?”
年轻护士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
“好。”
细腻柔软的皮肤紧贴在手上,有些发颤的手背被稳住,肌肤相接时的触感更加深刻直白。
程御几乎能听到脑海中尖锐的抗拒声。
他死死咬着口腔内侧的软肉,克制着闪躲的本能。
还好护士的手法很娴熟,一次性便将针头扎了进去。
输液管开始回血,护士解开压脉带,不出意外地看到腕上一圈血色。
她愣了两秒,直到那抹红色慢慢融于雪肌,才骤然回神,麻利地固定好输液管,小心地将手放回程御身侧,同时偷偷瞥了一眼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