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体的礼仪,传统又古板的中文名字,习惯掌控一切的优越感……
还有承担起所有责任的觉悟。全部扛在肩膀上,并且要一语不发,因为这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没什么好说的。
蒋家的产业是这样。
颜湘也是这样。
颜湘成为了蒋荣生生命里很重要的一部分,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让颜湘好好地活着,这是他的必须承担起来的责任。
所以在责任面前,一条命完全不算什么。他愿意为他去死。
强大又别扭,始终沉默的他。
颜湘本来就笨,此刻透着模糊的泪眼,更加看不清楚面前这个男人。哭到嗓子有点疼了。
只是,只是在喻安然的手掌即将盖住颜湘的眼睛的时候,颜湘清清楚楚地从手掌的缝隙里,看到了蒋荣生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r-te6r-лю6лю”
r-te6r-лю6лю
颜湘的外语很差,基本一窍不通,这是他唯一能认出来的一句俄罗斯语。
是蒋荣生曾经一个音节一个音节教过他的。是在温热唇舌交融当中学会的一句话,想忘记也很难。
我爱你。
俄罗斯语的我爱你。
良久的沉默之后。
“嘭——”
一声枪响。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蒋荣生手里那把枪的时候,没有人察觉到警察已经慢慢包围了那片悬崖,千钧一发之际,一枚子弹射向喻安然的小臂,血瞬间飞溅出来,喷在颜湘左脸上,热的。
颜湘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竖成一条直线,鲜血顺着他的下颌线边缘滴落,掉在沙砾上。
同时掉落的还有喻安然手里拿把枪,握不住了,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在那短短的两秒钟里,蒋荣生眼明手快俯身捞起那把枪,手腕微微一转,两抹黑色的残影在空气中转了个圈,然后下一瞬间就将两支枪控制在手里。
同时,蒋荣生伸长左手将颜湘一把拽过去,半边身体挡着,护在身后。
变故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喻安然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后面围过来无数的警察,正在一点一点地缩小包围圈。
喻安然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至悬崖的最边缘,踩着松动的石头发出“磕哒”一声。
空气中无比寂静,唯有几颗空洞的石头坠落悬崖,砸在底下的大海水面上,只是因为太过于渺小,只微微泛起一圈涟漪,而后悄无声息,沉进了海里。
颜湘知道的,他知道悬崖有多高,砸下去的时候又有多疼,也知道整个身躯沉入海中的那种无力和绝望。无法挣扎的痛苦。
颜湘擦擦眼泪,在风里大声对喻安然说:“你别后退了,哥,没事的,你没有真正伤害我,你回来吧,可能…可能会坐牢但是一定不会死刑,我会出那个原,原谅的什么东西。”
蒋荣生冷眼看着,眉眼压下来,墨蓝色的眼睛显得阴沉沉地。却还在提醒颜湘:“谅解书。”
“对,谅解书,哥,做错了事情就去坐牢,没关系的,你不要往后退。那个悬崖很高……掉下去一定会死掉。”
喻安然大吼:“你闭嘴!你闭嘴!你根本不懂…。”
颜湘几乎崩溃:“我为什么不懂,我家也破产了,我爸爸妈妈也没了,我跟你是一样的呀!!哥,真的,你不要走极端,除了你我什么也没有了,你去接受改造,或许不用坐牢呢?我有钱的,我给你请律师,等事情过去了,你原谅我,我也原谅你好不好……”
颜湘哭着说:“……过去的人生我真的过得很痛苦,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我觉得说了也没有用,哥,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念小时候的生活,不是想念那种不用担心钱的日子,是很想念一直有人在我身边的生活。”
喻安然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半晌之后,才轻声地:“多多……”
颜湘哽咽着:“我很没用的,哥,我根本不敢跟别人说话,所以我没有一个朋友,生命里只有爸爸妈妈和哥哥,但是……”
眼泪流到嘴里,咸涩的,颜湘继续模糊着泪眼:“但是爸爸妈妈,哥哥,你们曾经都在。可是后来都离开我了,你知道吗哥,妈妈离开我的时候我真的不想活下去了,我很孤独。哥哥,所有人都走了,你也要走吗?……”
颜湘几乎乞求喻安然:“你往前走,朝着我们走过来,你回来,我会原谅你的,你打伤我也没关系,你也原谅我,好吗?你也原谅我,求求你了…”
颜湘哭得无法自已,不自觉晃着蒋荣生的手臂,仰起泪眼,对蒋荣生说:“你帮帮我,你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你知道怎么把哥哥劝回来,你好好跟他说……!”
颜湘几乎是下意识地,向蒋荣生求助。
在他的潜意识里,蒋荣生无所不能。只要他想,他什么都可以做得到。
蒋荣生低头看看颜湘肩膀上的伤口,他一动,伤口便血流不止。蒋荣生抬手,按住了颜湘乱动的手臂,随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