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已经把他查了个底儿掉!
周义山坐在椅子上,端茶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一杯茶许久都没有喝下肚子里去。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慢慢站了起来,对着沈毅拱了拱手,深深低头道:“还请沈相公指一条明路。”
沈毅连忙起身,笑着搀扶住周抚台。
“中丞这是做什么?”
沈老爷笑容满面:“你我同在浙江做事情,您又是前辈,我可受不起这等礼数。”
“沈相公是天子近臣……”
周义山彻底了服气了。
他微微低头,语气恭顺:“还请沈相公,给老朽指一条路罢!”
沈毅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周抚台,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笑着说道:“既然中丞这么说了,那晚辈就厚脸皮说上两句?”
周义山微微低头:“请沈相指教……”
这“沈相”二字,说的太过突兀,连沈毅都是愣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到嘴边的话都被这两个字给怼回去了,立刻板着个脸。
“中丞要是这样怪声怪气,那晚辈就什么都不说了。”
“绝不是怪声怪气。”
周义山看着沈毅,由衷的说道:“在我看来,小沈相公拜相,早晚的事情而已。”
沈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胡说八道。
喝了口茶,整理了一番思绪之后,沈毅才继续说道:“中丞,咱们还是说正事。”
“在我看来,陛下之所以没有急着召你进京,而是让你年底跟我一起进京,是想给中丞一段时间,看看中丞表现如何。”
周抚台也是聪明人,听到这句话,他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他抬头看着沈毅,缓缓说出三个字。
“市舶司?”
“应该就是这个。”
沈毅点头道:“陛下很看重市舶司。”
“你们浙江的市舶司,是第一个市舶司,明年还会陆续再有四个市舶司要建立。”
“如果过两天市舶司开市一切顺利的话,到年底,浙江的市舶司……”
沈毅看了一眼周抚台,意味深长:“就能初显成效了。”
这位浙江巡抚,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半天不说话,似乎在想一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抬头看了看沈毅,声音有些沙哑:“市舶司开市之后,老夫就在乐清住上一段时间……”
沈老爷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老家伙,终于肯尽全力了。
他站了起来,对着周义山拱了拱手,微笑道。
“市舶司大功告成,异日中丞登阁拜相,记得多多照拂晚辈。”
周义山起身,对着沈毅拱手还礼,由衷的叹了口气。
“这句话,应当老夫向沈相说才是。”
抗倭军的未来
一省的巡抚,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可以说是大到了极点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封疆”二字的说法。
要知道,所谓封疆,在上古分封时期,是指分封一个独立的王国出去。
因此,周义山只要肯全力支持市舶司,那么不管地方衙门心里愿不愿意,只要周抚台在浙江一天,他们都得全力配合市舶司的工作。
至于这么做背后要承担多少压力。
沈毅相信,已经在浙江四五年的周抚台,是能够禁受得住的。
有了周抚台的鼎力支持,到了十月十五这一天,市舶司开市的时候,就办的非常热闹。
除了浙江的藩台,臬台两位省级大员到场之外,巡抚衙门,藩司衙门和臬司衙门的官员,以及临安府衙的官员,温州府的官员,能到场的几乎统统到场。
这么说吧,浙江一省影响力靠前的,几乎统统到了乐清,给温州府的市舶司站台。
而身为市舶司主事之人的太监孙谨,见到这么多官员到场之后,也颇为高兴,时不时去跟这些高级官员搭话。
不过,不管是巡抚还是布政使亦或是按察使,对于孙谨的态度都不是特别亲近,只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整体的态度都是四个字。
敬而远之。
毕竟这些文官老爷们,最重名声,有时候名声在他们这里,是大过利益的。
这些老爷们私下里可能会跟孙谨这个未来的沿海“财神爷”交朋友,甚至私下里见到高明那种级别的太监之后,还有可能会贴上去,不过在公开场合,没有文官会表现的跟太监太过亲近。
因为会被人骂作阉党。
不过孙谨毕竟是刚从中层太监爬上来的,他现在更在意们是怎么把市舶司的事情办好,因此对于这些文官老爷们的态度也不是很在意。
在巡抚大人的亲自主持之下,市舶司开市的过程很是顺利,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世宗南渡以来,大陈的第一个市舶司正式成立开市。
作为天子家仆的孙谨孙太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