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喜岂会不明白,心下凌然恭声应下。
皇上几次三番踏足凤梧宫已叫宫中众人大为惊诧,今日荣妃受罚更让人心下震惊不已,裕安宫内荣妃砸碎了上好的玉瓶,近乎咬牙切齿道:“昨日听闻她截了贤妃的请,叫皇上转道去了凤梧宫已是让人意外。”
“没想到今日,她竟引得皇上为她出头!”害她受罚抄经,虽说这宫里头上下宫妃没哪个极得圣心的,可她才貌双全于这宫中可算得上是得宠的,皇上从不轻易拂她面子。
“娘娘息怒。”身边大宫女忙上前安抚道:“皇后娘娘到底是六宫之主,皇上恩待几分也是应当的。”
“一个皇后之位还不够吗!?”荣妃声调拔高,拽紧了手中锦帕道:“就凭她是司家女儿,便可入主中宫,她司家……”
凭什么!
荣妃满目怨恨,多年前太后尚且劝说立后之事,明明意在晋位后宫妃嫔,她掏心掏肺的侍奉君侧,都已是走到了这一步,只等太后娘娘开金口,她必定能荣登后位!
可为什么,为什么凭空出现个司宁池!
丹菊慌忙拉住了荣妃衣袖,紧张的看了一眼殿外无人才道:“娘娘慎言啊!”
“封后旨意是先帝遗训,便是太后娘娘都不能轻易忤逆违背。”丹菊神色严肃道:“如今后位已定,说什么都晚了,娘娘切莫糊涂行事,西武候如今在朝中地位可不低。
“本宫岂会不知。”荣妃听着这话,情绪稍缓眸色却是依旧冰冷道:“皇后又如何……”
“只要能得皇上圣心,比什么都重要。”荣妃闭了闭眼攥紧了拳头,她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屈服。
裕安宫中不安稳,裕宁宫同样不太平,德妃压着嗓子咳嗽,旁边伺候的宫人手忙脚乱的为她奉茶端水,满眼都是心疼道:“娘娘病的这样重,今日何必去中宫请安啊?”
德妃捏着帕子沾了沾唇,听了这话轻轻一笑道:“今日若不去,岂能看到这样一出大戏……”
“皇后娘娘也太霸道了,宫中素来和睦,娘娘病重请皇上来看看都不准,实在……”红桃抿唇皱眉很是不乐意似的说道。
“咳咳……”德妃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本是心中有怨怪的,但是一想到今日凤梧宫中荣妃被皇上贬斥就忍不住好笑,她最看不惯荣妃那般做派。
这后宫诸妃皇上从未有半分偏爱,荣妃却自诩恩宠加身,出身丞相府更是高人一等似的,惯会哄着太后。
四妃之位都没她位置,却仗着太后威严对她都不放在眼里。
今日见荣妃在皇上面前受了罚自是痛快。
“差人去司赞局说一说,咱们荣妃娘娘最见不得做事不精细的。”德妃弯唇浅笑道:“让典仪好好翻找,没抄写完全的经文可得都拿过去让荣妃好好过目重新抄写。”
“毕竟……这可是皇上的旨意。”德妃唇边笑意加大,红桃闻言瞬间露出了然之色,连忙俯身应下了。
宫中如何暗流涌动,司宁池尚未有所察觉。
因为……
“太后传召?”司宁池都没来得及躺下,慈安宫便来了人。
“许是为了明日祈雨典仪?”素云也有些不解,思忖片刻小声说道。
“……”
慈安宫可不比凤梧宫来的朴素,简直更为奢华,根本不像是个太后居所。
当今太后崔氏并非皇上生母,也非养母,只是一位继后罢了,母子并无半分情谊,甚至传闻皇上生母‘病故’多半出自崔氏之手,这女人惯会演戏,至今未曾露出半点破绽。
皇帝对太后的不喜甚至没有半点伪装,他从不来给太后请安,更别说逢年过节该有的慰问了。
但,皇帝对太后起居照看却事事满足,也就有了这么一座富丽堂皇的慈安宫。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司宁池垂首见礼,略微抬眼便能看到那端坐在主位上,着华服锦衣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这便是天庆国的太后,恐怕都不到三十岁。
崔太后抬着眼打量着司宁池,看着她那张脸眸中不可避免流露出了几分妒恨之色。
跟那个女人可真像啊……
崔太后收回眼神,漫不经心的说道:“哀家听闻,今儿皇上将那碧玉琉璃宝珠赏给了皇后?”
司宁池:“……”
不就一个破珠子,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拿出来说啊!!!
“是,臣妾瞧着好看,便命人拿去打凤冠了。”司宁池弯了弯唇看向崔太后道:“太后娘娘喜欢?那臣妾……”
“哀家倒还不至于跟你抢东西。”崔太后面色隐含不喜,眸色也带上了几分怒色,似乎对司宁池的不识趣很不悦,唇角绷紧盯着司宁池道:“只是未曾想到,皇帝会将宝珠赏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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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去了慈安宫?”宣明殿内那端坐龙案前的男子拧眉抬眸。
“是。”王成祥偷瞄了一眼皇帝的神色,带着万分小心的语调道:“去了有一会儿了,皇上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