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了,你若不忙,什么时候想我了,就让大山载着你去城里看我。”
姜越点点头,两人又聚在一起,说了好半天话。
回城的日子很快到了,驴车里装了不少地里的新鲜瓜果蔬菜,还有家里养的鸡鸭下的蛋。
搬去县城时,家里的鸡鸭都没带走,如今是双哥儿每日来照顾,下了蛋就摸出来攒着。
再加上各家串门子送的,马车里堆放了不少包袱和筐子。
如意提前进去把所有东西都归置好,之后,明哥儿才和严之默一起,扶着姚灼小心落座。
而严之默帮着姚灼,把姜越送的靠枕垫在腰后,各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稳,驴车便悠悠启程。
……
时光匆匆,转眼已过立秋。
可秋老虎仍在,只早晚天气变凉。
严之默已去书院上课半月有余,因他家中情况特殊,故而不需在书院居住,成了所谓的“走读生”。
他基础差,脑子却灵光,故而凭借当初入学考评的成绩,被编入了甲乙丙丁四个班的丙班,不至于吊车尾,严之默已经十分满足。
俗话说得好,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他在丙班待了这半个多月,熟悉了之后,已经游刃有余了许多。
在书院里,大家都穿统一的书院服,严之默也极力低调,到点上课,下课便匆忙离去。
起码到现在为止,书院都无人知晓他是县城里大名鼎鼎的严灼记的掌柜。
同窗有时邀请他去参加诗会、酒宴,乃至去勾栏听曲儿,严之默都一概以家中夫郎有身孕,需要人照顾为由通通推拒了。
故而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书院里已经都传开,说他是个惧内的妻管严。
再加之,听说他娶的是夫郎,肯定不如姑娘家温柔小意的,都猜是不是那种出身乡野,自幼干农活的彪悍哥儿。
这猜测你传我,我传你,一层层添油加醋,班里同窗一时间几乎笃定,严之默家有体壮如牛的河东狮。
直到七月初六,七夕的前一日,是严之默的生辰。
这个生辰,并非过去原主的,而是严之默自己的阴历生日。
他将真相告知姚灼后,两人便打算过这个。
因知道家中夫郎要给自己庆生,严之默这日听课就有点神思不属,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他就收拾好书本放进书箱里,准备和往常一样速速撤退。
偏偏又被最后一堂课的夫子叫住,指点了两句他的功课。
这么一耽误,他就不得不和书院下学后的大部队一起,朝书院大门走去。
刚走到门口,严之默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
快到下学的时候,元宝都会赶着车在门口等候,严之默早已习惯。
唯独今日,他瞥见元宝掀开车帘,似在朝里头的说话。
过了一瞬,就见几根葱白的指尖,撩起窗布,朝外望来。
严之默心头一跳,转而教欢喜填满。
他快步朝外走,到后面,甚至变成了小跑。
等到了车前时,姚灼大半身子都已探了出来。
“夫君。”
严之默把书箱递给元宝,高兴道:“你怎的一起来接我了?”
姚灼看向严之默,觉得自家夫君倒是难得露出这副有点傻的模样。
“因为今日是你生辰,不是寻常日子,何况……我还没接过你下学。”
姚灼说话间,抬眸稍稍朝书院的方向望去,他其实是有些好奇书院里的模样的。
这一看,却看见了好多双眼睛,都在往这边看。
姚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迅速坐回了车内。
严之默似有所觉,也浅浅旋身向后望了一眼。
他的目光扫过几个眼熟的学生,客气地抬了抬唇角,也进了车内,吩咐元宝快些离开。
驴车消失在街角,书院门口的一群人才终于闭上了因惊讶而微微长大的嘴。
其中有一人,率先用略显恍惚地声调问道:“你们……可都看见严兄的夫郎了?”
也有那虽是读书人,却用词直白的,“怪不得平日里严兄多一刻也不留,巴巴地回家去,盖因家里有位天仙般的人物!”
再联想到他们对人家的无端揣测,一个个都觉得害臊。
他们这些书生,都是被家中寄予厚望的。
过去常被灌输,等高中了必要娶大户人家小姐的观念,骨子里都是看不上娶哥儿的。
可这会儿,一个个被姚灼晃了神,都觉得哥儿也没什么不好。
甚至有那早就惦记着想娶亲的,想要回家跟家里替,看看有没有适龄的哥儿可相看的。
至于远处,无人得见的车内,严之默正与姚灼靠坐在一起。
“阿灼给我准备了什么生辰礼?”
姚灼笑得眼睛眯了眯,“不告诉你,你且回家自己寻去。”
严之默最后在床帐子的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