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
关厌站起来,第一时间看向了之前她睡过去的地方。
身体交换成功,谢斯变成了那个矮小的流浪汉。
此时在暗淡的月光之下,那道身影正绕着旁边的建渣堆仔细寻找,像是想要把泥人给找出来。
关厌拿起放钱的包,朝外面退了退来到外侧人行道,视线便受到阻隔,双方再也无法看到彼此了。
她沿着平坦的道路跑过去,穿过旁边的树木,准确找到了之前藏起泥人的地方,拿着东西直接就走了。
因为身上有不少血,关厌连找了三家旅馆都不让她住。可现在天色太晚,路边的诊所已经关门,服装店也早就休息了,她只能找人打听医院的位置,一路走过去处理伤口。
三小时冷却时间早就到了,关厌顺便联系了一下戚望渊。
凌晨两点多,他还被关在审讯室里。只要他趴在桌面上睡觉,不到五分钟就会有人进来叫醒他,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关厌说了下自己这边的情况,他听完说:“之前他一个字都没跟我说。”
关厌吐槽道:“就你割的那伤口,大概也就相当于被几只蚂蚁同时咬了一口吧,谁会被吓到啊?”
他沉默片刻,才道:“我怕你换回来后会很痛。”
关厌愣了,竟然在这个情感缺失的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暖意。
她笑了笑,说:“确实挺痛的,还好你下手不重。”
他也笑了一声,说道:“很晚了,你睡吧。”
她道:“好,明天我提前过去等你。”
找不到地方住,关厌便在医院大厅的座椅上睡了一晚。次日清晨天刚微亮她就离开这里,站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
因为是在医院附近,天也亮了,虽然她身上有血但也没被拒载。
等车开了将近两小时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半了。
关厌去开了门的服装店随便买了身衣服换上,又去早市买了点儿水果什么的,提着东西就朝不远处的老旧房区走去。
她要去“王阿姨”家。
之前来过一次,这次便是轻车熟路。
昏暗的楼道之间,对门的房门微微开着一条缝,隐约传出了戏曲的声音。
王阿姨家门紧闭,门上依然留着模糊不清的儿童粉笔字迹。
关厌本来想敲门的,但随即动作就顿住了。
她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半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些文字。
粉笔灰嵌入了木纹之间,虽然年代久远但还留下了一点点痕迹,隐约可以看出一个“人”字。
它前后的字迹都看不清了,关厌想了想,干脆转身过去敲了敲对面的房门。
屋内用收音机播放着戏曲,她只能加大力道,将门敲得嘭嘭作响。
就这样也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人才听见,关掉了收音机,随后传来苍老的问话声:“谁啊?”
关厌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伸手稍稍拉开眼前的大门走进去,把门关了才说:“您好,我是来找你们对门那户的,可是刚刚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人开,就想着来问问看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家是没人在吗?”
屋内有一对老夫妻,老大爷正坐在客厅里,面前摆着收音机。老太太在厨房,好像在熬粥。
大爷看了眼关厌手里提着的水果,问她:“你是他们什么人啊?啥事儿啊?”
她瞬间明白了,把东西全部递了过去,笑眯眯的说:“就是王大姐之前的同事,听说他们家挺困难的,今天刚好路过附近,就想着来看看她。”
“嗤。”老大爷笑了声,摆摆手说:“有啥好看的,那女的就是个杀人犯,现在过得再苦都是活该!就是可怜了他们家那孩子,要我说啊,活成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整天躺在床上有什么好活的?”
关厌满脸都是明显的震惊:“杀人犯?!您说王大姐?她……她看着不像杀过人啊!”
老大爷撇了下嘴,说:“那都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得十五六年了吧?那会儿她男人还没死,专门借了老板家的车带他们娘俩出去玩,半路就出了车祸,男人当场死了,儿子也残了,就她啥事儿没有。”
车祸?关厌问:“可这是意外吧?王大姐怎么就成杀人犯了?”
他啧啧两声:“那孩子亲口说的,当时他自己躺在后座上想睡觉,他爸妈在前面吵架,吵着吵着那女人就动手去抢方向盘,说叫他停车,她要下去。可那是高速路啊,能说停就停吗?那么一抢,她男人方向盘就没把住,车斜着冲了出去撞在隔离带上,男人当场就死了,你说她是不是杀人犯?”
后面的车还因此发生了追尾事故,虽然没死人但有人受伤,因为幼年谢斯不谙世事的如实陈述,王阿姨就是明显的过错方,需要赔偿一大笔钱才能免去牢狱之灾。
虽然保险公司负责了一部分,但剩下的部分对于他们家来说还是一笔巨款。
王阿姨只能变卖所有能卖的东西,再四处找人借钱还债,孤儿寡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