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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节(2 / 3)

方才他扪心自问,值得吗?

而此时他有了答案,值得。

有些看似并无意义的坚守,之所以仍要不惜代价地去守住它,便是因为有些底线一旦被打破,这世道和人心便会坠入更大的深渊之中。

“胡刺史放心,我并非是要借此胁迫大人打开城门,只是提醒一句而已。”段士昂道:“在下虽是一介粗人,行事却也并非不讲道理……”

段士昂说话间,回头向身后看去,道:“段某只是想和胡刺史做一笔交易。”

胡粼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足足有数百人被押着上前,他们无不形容狼狈凌乱,但胡粼等人仍一眼认出那是他们汴州的守军!

这些人正是之前落入范阳王手中的汴州俘兵。

城楼上有武将质问:“段士昂,你什么意思!”

“胡刺史如此人物,段某很想亲自讨教一二。”段士昂道:“这些俘兵,便是段某邀胡刺史出手赐教的诚意。”

“除此外,我可当众向胡刺史允诺,今日你我二人交手,倘若胡刺史胜,我便立即下令退兵,且保证十日内绝不会再犯汴州——”

“你保证有个屁用!”胡粼身侧武将道:“你们范阳王说话和放屁有什么两样!”

“不。”段士昂不见动怒,只道:“我段某人说话,一向作数。”

段士昂说话间,视线一直只与胡粼对视。

哪怕胡粼身侧之人皆出言反对,但段士昂却笃定了胡粼会答应。

这半日对战下来,他已看准了胡粼的为人,此等人,心中有义,可为义赴死。

胡粼若不答应,这些战俘的下场不言而喻。

单凭这些战俘,本不足够叫胡粼动摇,但对战至今,能否守得住汴州城,胡粼心中必然已有计较,故而段士昂选择在此时将战俘推出来,为得便是推胡粼一把。

段士昂的考量,则是以更小的代价,尽快拿下汴州城。

照汴州如此守城,他至少要攻三次才能攻下,每一次的伤亡都是代价。

况且,江都军与那常岁宁已经动兵,他粗略估算之下,预计江都军十日后便可抵达……在那之前,他务必要打通汴州,才能入主河南道,尽可能地扩大战略威慑范围,而避免与常岁宁交战时,会出现被围困于洛阳的可能。

所以,段士昂不欲在此处多作耽搁,尽快拿下汴州才是上策。

“大人……您岂是这段士昂的对手?”城楼上,有武将低声劝说:“这必是段士昂的圈套陷阱!”

胡粼纵然身手不差,但比起凭战功走到今日的段士昂,双方差距却是不言而喻的。

胡粼又如何能不清楚这一点。

段士昂是想借此要他的命,这甚至并不是什么隐晦的陷阱。

这所谓交易,不外乎是要他来交换城下的俘虏,并以他身后无数汴州百姓、及他胡家家眷之后将要面临的境遇作为“提醒”,让他务必认真衡量思虑。

见胡粼不说话,一名武将红着眼眶单膝跪了下去,重重抱拳:“大人!末将愿随大人死守汴州至最后一刻!”

很快又有几人跪下:“末将等人也愿随大人守至最后一刻!”

胡粼却自紧闭的唇齿间溢出了一声类似叹息的声音。

他想,他注定是等不到常节使了。

绝处逢生

胡粼选择坚守汴州,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保护汴州城中的百姓,让他们免于落入叛军之手,任这乱世中的各方凶徒宰割欺凌。

正因他心系百姓,此刻又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对战,所以他明知段士昂方才之言的目的,却也不得不陷入这样的思虑中——若他继续以如此方式顽守,一次,两次,至多三次……一旦范阳军攻入城中,必会将这份仇怨加倍地报复到汴州百姓身上。

他不惧死,却惧怕他身后的百姓,因他的错误决策而遭到非人的对待。

若是守得住,自当拼死守到最后一刻,可若明知守不住呢?

原本在胡粼的谋算中,就算范阳王给出的半月之期刚过,范阳军便会逼至城下,但他只需领兵拼力抵挡五日,便有等到江都援军的可能。

然而半月之期未至,范阳军提前攻城了。

如此一场血战后,此时段士昂态度明确,而其可以调用的范阳大军乃是汴州守军的数十倍之众,若段士昂日夜交替攻城,汴州守军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根本守不过三日。

此时这一切,几乎让胡粼断绝了尽力拖延、以等待援军到来的念想,时间上,无论怎么算也来不及了……

明知生机已彻底断绝,他便必须要为城中百姓的后路着虑了……否则,他所谓的坚守与保护,便会沦为只为满足个人英雄主义的祸众之举。

胡粼回头,最后看向城中的景象。

他是汴州的刺史,是此地名副其实的父母官,多年来,他投身于地方政务与民生,这一切造就了他在意百姓的程度,更胜过在意战事本身。

段士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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