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必须看着万贵妃的眼色行事,必须笼络万家,他只有娶到万意安,才能站稳脚跟。
于是,他极尽所能地投其所好,隔三岔五便将江南进贡的稀世珍宝、西域进献的奇珍异玩,悄然送入万家宅邸,讨万意安的欢心。
只要捧着那至高无上的传国印玺,他才能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
他只能巧周旋、多方维护,甚至不惜违背本心。
所以,在万贵妃的眼皮底下,他只能渐渐疏远阮姐姐。连前头过腊八节的时候,他亦没有给阮姐姐送去贺节贴,阮姐姐却给他写了,在信中跟他问安,每逢过节,她都会给他写一封。
慕容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想,每一个往上爬的男人,都会理解和认同他的做法。
他不能因为感情而影响了他的决策和大业。大业未成,儿女情长只会成为致命的软肋,要做一番成就,必须要有取有舍。
慕容深陪着万意安在王府里游玩了一个小时。
临近日暮,万意安在园林里玩累了,竟睡着了。
郝嬷嬷则站在车边,便见一身绿色底子缎暗团龙棉袍的慕容深抱着万小姐走了出来。
而万意安正在他怀里睡得安稳,手还拽着他的衣襟,弯弯的睫毛垂着。
郝嬷嬷让丫鬟扶着裹了披风的小姐上了马车。
郝嬷嬷转头,眉目慈祥,“秦王殿下有心了,老奴会为殿下在贵妃娘娘面前说几句美的。”
“到时在皇子选妃宴上,陛下和贵妃娘娘会给殿下赐婚。”
杜娇娘一走,中宫位置便空悬。
不出意外的话,将来皇后便是她们家娘娘,届时,秦王殿下再努努力的话……
郝嬷嬷目露慈爱,秦王真是好福气。
慕容深告别了她们。
万家的马车缓缓驶离。
今夜,慕容深躺在紫檀木雕夔龙纹床,缓缓地坠入了梦乡。
自打搬入了秦王府,慕容深都睡得安稳,因为他搬出了皇宫,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府邸。
自打搬入了秦王府,慕容深都睡得安稳,因为他搬出了皇宫,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府邸。
可不知为何,他今夜却在梦里挣扎。
梦里,他同样带着一个女人,来参观他的府邸观园。
他拐了一道门,跟她穿过重重游廊。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座府邸,并不是他的秦王府,明明对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才是,可慕容深到了这,竟觉得无比安然放松,就仿佛是他的家中一般。
而与他牵手的,不是万意安,而是回过头,露出了阮姐姐那张似花非雾,玉娇香怨的脸。
是阮姐姐,又不是阮姐姐。
一模一样的脸,神态却迥乎不同。
眼前的这张脸,眉眼多了几分温婉,像是江南被水娇养出来的花,惹人怜惜。
原本她在春意黯然的园子里,拿着团扇在花间扑蝶。
他眼里含笑地望着,目光从来不离她。
忽然,扑蝶的女人停下,她忽然蹲下来,在那低低啜泣,泪珠一颗一颗滴落在雪青色的锦缎上,晕出大片水渍。
慕容深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淋湿了。
他走过去,问她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她抬起了埋在膝上的脸,李树下她用一双红润的杏核眼看他。
不知为何,梦里的他性子没什么耐心,甚至可以说的是狂躁,他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她还在啜泣。
慕容深想将她揽在怀里,可梦中的他身子根本就动弹不了,亦没有一丝对她的怜惜。
忽然,轻轻呜咽的女人却拉住了他的袖子。
她攥着绣帕的指尖微微发白,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她抬眼偷瞄高位上的他。
“殿下,你能不能娶我为……妃?”
中间的字含糊不清,慕容深听得不太真切。
他也没起疑,直接被他给漏掉了。
他也没起疑,直接被他给漏掉了。
迟迟听不到她的回答,阮姐姐变了脸,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他却倏地攥住她精致下颌,捏着抬了起来。
慕容深感觉自己的嘴皮子在动:“就凭你,也配当本王的妃子?”
“是什么,让你这个小小的谢家表姑娘产生了这样的勇气?”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