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小枣儿跟文峰的名字,朱元还是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两个孩子其实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她看着苏付氏,一时没有说话。
苏付氏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横竖也就是暂时的,这也是为了他们好,留在这儿,也的确是难得找到合适的前程。嫂嫂说会好好教养她的。”
朱元手颤了颤,最终面不改色的将药一饮而尽,淡淡的点了点头:“是,舅母既肯亲自养育,这也是好事。”她说着,岔开话题:“对了,您刚才说什么,什么贺家?”
苏付氏一拍脑门,绘声绘色的说起了贺坤闹出来的事:“这人就是个祸害,天底下谁嫁了他,当真是上辈子不修福德,真是太惨了……”
她是乐意看贺家倒霉的。
贺家毕竟做的都不是人做的事儿,当初的事,徐家可恶,贺家却也可厌可憎。
朱元却将碗放在了旁边,哦了一声笑了起来。
真是有趣。
真的是意外吗?
贺坤真的是因为结成了这门亲事所以毫无顾忌,格外放纵以至于闹出这样的事吗?
还是说,是有人想要让世人这样觉得?
如果真是后者,那英国公府可比她想象的还要难啃呢。
正说着话,绿衣蹦蹦跳跳的进来,笑着对朱元说:“姑娘!刚刚承恩侯府上来人了,说是知道您回来了,卫大夫人特意送了些东西过来,瞧瞧您用得上用不上。”
卫家最近对这边的确是很关注,苏付氏跟朱元说:“卫大夫人几次请我过府去陪着说话,我头两次都拒了,后来推脱不过去了几次,她言语里,都是想要结亲的意思。”
苏付氏认真看着朱元,见朱元面无表情,便低声咳嗽说:“这一次请你三月三上巳节过去,想必也是因为想要撮合这事儿的。”
有意
苏付氏一开始也很恼卫家那些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态度,他们的确是一个个的比一个的清高自傲,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
连大夫人竟然都让赵嬷嬷来说出了什么做妾的话。
这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
苏付氏心里到底有个疙瘩,可是大夫人详细解释过,卫敏斋也来解释过,且大夫人也的确是很心诚的。
不好相处的,也就是卫家其他几房人家罢了。
要是卫大夫人和卫敏斋待朱元好,这门亲事倒是也不是不能做。
只是这一切都得看朱元自己是否愿意。
苏付氏很怕朱元过的不好,跟自己一样沦落得半生凄凉的下场,摸了摸朱元的脸,心疼却又骄傲的说:“咱们元元也慢慢的长大了,是大孩子了,以后少不了遇上这样的事。我是你姨母,你若是不愿意,一定要跟我说。”
朱元双手还紧紧的捧着手里的药碗,有些困惑有些茫然也有些紧张和烦躁。
她其实不想提亲事。
可是苏付氏说的没错,随着她渐渐地大起来,这样的事是避免不了的,她再惊世骇俗,也不能真的一辈子不嫁-----在宫里当宫女那就又是另说了。
如果要嫁,嫁什么样的人呢?
诚然,卫家是门第很高的人家。
卫大夫人和蔼,卫敏斋能干上进。
可是她愿意吗?
她扪心自问,脑海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来,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心头一跳,将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再看吧。”朱元低着头,目光淡淡的说:“三月三卫家只请我们吗?那岂不是跟英国公府的宴会撞上了?”
英国公府也要在三月三办春风宴啊。
苏付氏却丝毫也没考虑英国公府的帖子:“这家人有什么可去的,去了他们也没安好心。”
绿衣也在一边帮腔:“姑娘别去,徐姑娘坏的很,当初在云上阁给咱们脸色瞧,口口声声嫌弃您身份低,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您一眼,这样的人,我们才不理会她!”
朱元捏着帖子,嗯了一声不置可否的将帖子交给了绿衣:“知道了。”
她又问起朱景先来:“先儿呢?”
苏付氏提起朱景先面上便带了笑意:“跟着王太傅家的公子去王家族学读书了,王太傅有个堂弟,当年中了进士之后在翰林院呆了几年,便得罪了当时的盛老太爷,以轻慢上官之罪下了大狱,后来虽然平安无事的出来了,可是到底心里过不去,辞官归隐了,先前是在王家老家的,后来王家子弟在京城的多,族中便有人劝着他来了京城王家,开了族学,让王家的那些孩子们跟着他读书。”
王太傅自己就曾经是状元,他的堂弟听说也是当年的二甲第三名,以至于王家那时候风头一时无两,家门口竖了两根进士杆儿,羡煞旁人。
跟着这样的先生,当然是好处极多的。
可这事儿朱元事先的确是没得到一点儿消息,她有些奇怪的问他们:“是王姐姐帮忙说和的吗?”
之前朱元是一直打定了主意送朱景先去豫章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