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糖糖”白雨推她。
慕糖回过神,“嗯?”
白雨暧昧的笑,“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某糖慌张的捂住脸,滚烫的灼气侵的指尖发热,她心里呜咽,脸红个屁啊,真丢人。
“我去趟厕所,你盯着点。”
慕糖点头应,待她走后,懒散的小女人赶忙起身,低手整理衣裙,刚穿好高跟鞋,入口处便引来一阵轰动,一大波记者蜂拥而上,将大门堵的严严实实。
某女以为又来了个巨星,强忍着脚痛,一肩抗着摄像机,一手拧着话筒,风风火火的冲过去。
前方记者围成小山堆,慕糖也不是吃素的,左钻右挤,身姿如燕,硬是挤到靠前线的位置。
耳边充斥着记者们叽叽喳喳的询问音,她被轰炸的脑瓜子疼。
“leo,请问你此番来华,会考虑在国内出道吗?”
“leo,听说你曾经在国内待过几年,再次回国有什么想法?”
“leo”
慕糖想,能引得国内一线媒体齐齐上阵的,看来还真是个大人物。
她踮起脚尖往前探,人头蹿动,只能隐约瞧见一个着纯白衬衣,干净修长的男人背影。
高跟鞋踮脚本就重心不稳,加上后面的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猛力一推,慕糖控制不住的往前扑,前方人却灵敏的躲开。
摄像机“砰”的一声砸向地面,撞击声剧烈,落了一地碎片,原来嘈杂的人声倏地静默,纷纷看向地上摔成狗啃屎的慕糖。
小女人悲惨的双膝着地,膝盖重重一嗑,疼的她闷声想哭,但理智上她一想到现在的处境,极其好强的某女又将眼泪用力憋了回去。
恍惚间,她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靠近。
“leo。”很好听的女声轻唤。
慕糖强忍着疼意支起上半身,头上的帽子不知所踪,略长的刘海遮住眸,她低头,还在细细端详膝盖上的青红印记。
然后,慕糖见到一双澄亮的皮鞋,男声温柔,“你没事吧。”
她轻轻摇头,缓慢抬眼的瞬间,慕糖撞进了一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既熟悉又很陌生。
男人的五官轮廓在眼前逐渐明朗。
慕糖无意识的拽紧手,心脏似被一点点揪缠,瞬拧成一股麻绳。
她应该是穿越了吧。
不对,她一定是穿越了。
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少,是窒息般的压迫感,她移开目光,作势要起身。
男人却急切的、不可置信的钳住她的手臂,眼眶发红,声音颤抖,“糖糖?”
空气大力挤压胸腔,慕糖被逼到极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了他的手。
低眼,冷嗓,“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她手脚并用的爬起,疯跑着穿过人群。
她逃了。
她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屋外进出的人群均用一抹奇特的眼神来回打量她。
某女披头散发,赤着双脚,如身后有狂兽追赶般飞速逃到屋外。
慕糖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但如果真是个梦。
那一定是个会让人撕心裂肺的噩梦。
记忆如狂潮,蜂拥而至,暴戾的撕裂她胸前的伤口,拉扯到最大,再残暴的往里灌进冷风。
“糖糖,你乖乖从树上下来,我不罚你。”
“糖糖,你把这篇古诗背完,我晚上带你去看萤火虫。”
“糖糖,你等我,等你18岁,我就回来接你走。”
“糖糖”
躲在树后的慕糖,看着追出来的男人,衣摆带风,发丝凌乱,正疯了般的寻她的踪迹。
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捂着嘴,像是宣泄压抑已久的情绪,哭的不能自己。
她记忆中那个清澈干净的大男生,早已幻化成她不熟悉的男人模样。
18岁前一天,她坐了一天一夜的车,如期赶回福利院。
雾山连降数日大雪,冰天雪地里,慕糖裹着不厚的大衣,在福利院门口呆等了一整天。
院长爸爸不忍看雪地里的小人受苦,亲自将她带回屋内。
慕糖不肯走,嘴里呼着白雾,“凌北哥哥答应了会回来的。”
院长不忍见她眼底闪耀的星光,狠心说出真相,“算了,糖糖,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凌北,他不是普通的支教老师,他是法籍青年音乐家,他来这只是为了体验生活,兴许,不会再回来了。”
慕糖不信,执拗的连等了三天。
后来,她高烧不退,烧至快40度,福利院医疗资源有限,医生老师都是看着糖糖长大的,围着她急的团团转,生怕她给烧出毛病来。
谁知第二天她奇迹般的退了烧,且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毅然决然的顶着风雪启程返回学校。
自此,她再无同院长爸爸提过凌北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