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苏钦洛的庆功宴正是火热之际,蒋逸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带走喝到酒醉迷糊的安岚。
两人乘坐私人飞机直飞英国伦敦,十几个小时后平安落地。
刚经历过一场强降雪的伦敦遍地银装。
房顶,树木,地面皆铺着一层洁白的毛毯,仿佛置身于浪漫唯美的童话世界。
雪花似羽毛般轻盈,又似吹散的梨花,零零落落,点缀在安岚的帽子围巾上。
她舒舒服服睡了一路,直到走下飞机,她才找回一丝跑偏的理智,静静跟在蒋逸风身后,戴着手套的馒头小手自然地往他口袋里塞。
男人低头看了眼,顺势握紧她的手。
正前方是一座奢华至极的私人庄园。
辽阔的园内一眼望不到边际,古老建筑被白雪覆盖,如一颗璀璨的夜明珠,静静地镶嵌在这片银白世界中,绽放它的宁静和神秘。
四周静悄悄的,唯有飘过耳边的落雪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鸟叫。
偶当微风吹过,花园里压弯的树枝温柔地摇摆身姿,洒下几片雪花,同大地融为一体。
蒋逸风牵着安岚走到城堡前,身后忽地传来汽车的引擎声,车轮急速摩擦雪地,碾压出刺耳噪音。
驾驶位迅速下来一个女人。
寒冷的冬天依然是一身高定ol装,高跟鞋踩地声自带压迫感,暴露在视野里的长腿纤细笔直。
她目空一切,直奔蒋逸风而来。
“蒋公子还真有闲情逸致,一头扎进温柔乡,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出口的每个字都含枪带棒,目光最后落在安岚身上。
“诉我眼拙,没看出来这温柔乡有多特别。”
“司晴。”
蒋逸风冷冷发话,脸色沉得吓人,“够了。”
“她”
“我说,够了。”他声音暗了几个度。
女人吞回想说的话,冷傲地盯着安岚,眼神着实算不上友好。
可惜安岚不是软柿子,她遇强贼强,丝毫不带怂的,冲动想要上前,蒋逸风眼疾手快抓住她,看向一旁的阿辉。
“你先带她进去。”
“是,风哥。”
听见召唤的阿辉火速走来,连哄带拽拉走正处于战斗状态中的安岚。
进屋里后她越想越憋屈,扯着嗓子就冲外头喊。
“老女人,我特不特别干你屁事,就算没有我,那也轮不到你!你阴阳我算什么本事,你有种去骂蒋逸风啊唔唔!”
阿辉手忙脚乱捂住她的嘴,生怕小这祖宗再说出什么让人头疼的话。
屋里的喊声大破天,屋外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司晴肺都气炸了,面色红一阵黑一阵。
蒋逸风抬手摸摸唇角,忍不住笑出声。
即使没有亲眼见到,他也能自行脑补出她涨红的脸,小疯子似的上窜下跳怒骂泄愤。
安岚是多么鲜活明亮的一个人。
她蜷缩在专属于她的小小世界里,肆无忌惮地大哭大笑,拒绝压抑,拒绝委屈,热切且真诚地爱着自己。
懈怠几日公事,进入工作状态后的蒋逸风忙得天昏地暗。
集团和帮派内部的事杂糅在一起,他发了好几通火,办公桌上的东西砸得乱七八糟。
临近傍晚,他接到蒋父打来的电话,无意外的,两父子在电话里大吵一架。
蒋逸风回国的那几日,他的所有行踪,蒋父了如指掌,告密者自然是帮派里的那群老头,他们对之前蒋逸风弃毒品转军火的决策颇有微词,这次听说他带女人回来,耳边风一个接一个地吹。
暴脾气的蒋父在电话里破口大骂,嚷嚷着“我一定会亲手解决她。”
蒋逸风阴着眸,一字一句的警告,“如果她有任何事,你们所有人也别想活。”
“啪。”
手机用力砸向沙发,弹了两下,滚下地毯。
他仰靠着沙发,脑子里乱成一团。
作为儿子,蒋逸风当然清楚蒋父的手段有多凶残,他更清楚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绝不仅仅是威胁而已。
身在这个充斥着暴力和欲望的世界里,每个人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包括他在内。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雪慢慢停了。
司晴推门而入,办公室内光线昏暗,她目光扫视一圈,锁定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闭着眼,低声问,“几点了?”
“9点。”
蒋逸风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办公桌,翻出自己的备用手机。
电话很快拨了过去。
接通后,那头沉默两秒,倏然蹦出一个疑惑的女声,“谁?”
“是我。”
“哦。”
安岚听出他的声音,傲娇细哼,“你找我有事吗?”
蒋逸风扯唇一笑,紧锁的眉眼舒展,“没事我就不能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