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也只能是皇后娘娘的臆测罢了,槿清已是侯府的夫人,饶是她再有心也无济于事了,想到此处,皇后心头一紧,现如今槿清已然嫁了周九霄,可不能让自己那儿子再见着槿清,若是生了觊觎之心,出了什么夺臣妻的事,那他这嫡就更别夺了。
槿清揣摩不出皇后娘娘的心思,只规规矩矩的谢恩罢了,便还家去了。
自此后,一如槿清所言,她陪着周九霄一路青云直上,短短一年,便升任了当朝一品大元,而他的宠妻行径也在朝野间流传开来,也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周九霄成了一品大元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槿清的父母自肃慎调回了京中任职。
槿清得知此事,高兴的有些不知所措。
周九霄望着她如此开心,心中觉着自己为官做宰有了意义。
槿清父母来京以后,住进了官员分封的宅子中,距离侯府不远,槿清时不时的便能回去瞧一瞧。
父母健在,现世安稳,爱人相伴左右,槿清心中盼望着,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便是最好。
周九霄的官位越高,那邹老将军一家便越是夹着尾巴做人,自家儿子的腿是如何断的,他们心知肚明,更心知肚明周九霄的一双眼睛定是盯在他们一家身上,逮住他们行差踏错的地方,肯定不会让他们一家好看。
邹老将军的预判无疑是准确的,那邹景乾将槿清害成了那个样子,只断了一条腿,当真是太便宜他了。
然而事与愿违,平静的日子终究是被圣上的驾崩打破了。
圣上驾崩,本应父死子继,由太子继位,而圣上在临终前,竟钦点了周九霄与邹老将军为新皇登基的辅政大臣,他两家一文一武,再合适不过了。
就在圣上驾崩之前,皇后娘娘的心思活泛了起来,竟想着趁圣上尚未咽气之前,逼宫夺权,让圣上改立诏书,让自己的儿子继位。
如今的太子不是草包,又如何察觉不出皇后娘娘的心思?一早便联合了周九霄与邹老将军一家,商议起了对策。
此事凶险万分,必是周九霄与邹家联手才成,可周九霄一想到与邹景乾一家联手,他打心底里厌恶,一连数日都黑着一张脸。
虽有邹景乾囚禁槿清一事在先,周九霄心中打了一个疙瘩,但他却也不得不承认,邹老将军一家真真是衷心于朝廷的人。
一边是安稳朝堂,一边往日之怨,周九霄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
自打太子这边知道了皇后娘娘的计划以后,周九霄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槿清日日在他身边,将他心中的种种看在眼里,既心疼又着急。
晚膳时分,周九霄没用上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叹息道:“我吃好了,还有些事情,先去书房了。”
槿清咀嚼的动作一顿,望着周九霄离去的背影,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咽下了口中的吃食之后,槿清亦是叹了口气,对霁月道:“让人撤下去吧!我也吃好了。”
霁月望了望桌上那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吃食,心下为槿清担忧了起来,却也没说什么,应声便唤来了人撤走了桌上的饭食。
槿清独自在软榻上坐了好久,秀眉紧蹙,周九霄这般寝食难安已经有些日子了,她担心的不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槿清问霁月道:“什么时辰了?”
霁月即刻上前道:“刚过亥时。”
槿清听罢,没再说话,秀眉蹙的越发紧了几分,都这个时辰,周九霄竟然还没回来。
又过了片刻,槿清一声叹息,起身道:“走,我们去书房。”
“是。”霁月应声跟了上去。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二人行至书房门前,远远的便看见了守在门口的清风。
见槿清上前,清风颔首行礼。
槿清颔首之后,继而对清风道:“你和霁月先下去吧。”
霁月清风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一并退下了。
待他二人走远,槿清上前,轻扣房门后,唤道:“相公,是我。”
书案前的周九霄听到了槿清的声音,即刻起身前去开门。
房门一开,便见槿清那张可爱的脸蛋儿,周九霄忧愁的神情稍霁。
槿清笑了笑,问他道:“已经过了亥时了,你怎么还不回房来歇息?”
周九霄闻言微怔,原来他竟然在书房中坐了这么久,忍不住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亲自来寻我?早些歇息才是。”
槿清敛起笑容,乌溜溜的荔枝眼眸中略显委屈:“你知道的,你不在我如何睡得着?”
周九霄心中一软,踏出书房,揽过槿清的肩头,言说道:“我们这就回房去歇息。”
槿清没再说话,同周九霄一并回卧房而去。
一路上,二人相对无言,谁也没开言。
一直到二人盥洗过后上了床,槿清方才言语了几句。
她照常窝在周九霄的怀中,周九霄也照常的抱着她,却没有任何想要云雨欢爱的迹象,这几日来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