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过去了,槿清的脚站的有些酸胀,便在巷子中来回踱步,心中忖度着方才的始末。
她承认自己的那一两银子有赌的成分,但那是她结合当下的处境思前想后而得出的最好的办法。
首先她确是心仪于御医院这个铁饭碗的,若是一两银子的赌能换来这,那是再好不过了。
若是不能,也不过是损失了一两银子,虽然白白损失了些银钱有些憋屈,但毕竟一两不是二十两,若是二十两,槿清说甚也不会如此行事。
也就是说做假户籍用于参考御医院一事,可以用一两银子来赌一赌,但不可以用二十两银子来赌。
槿清如此做想,百无聊赖的继续在巷子里踱步。
头顶的太阳移到了正空,眼看着午时将近,一个时辰已过,那张五却仍是迟迟未归。
槿清忍不住朝着张五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就在她心中哀叹,以为自己赌输了的时候,那张五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一见到她便抱怨道:“今天买宣纸的人真多,耽搁了半晌!”
他言说完,便急忙忙的自胸怀中掏出了做好的户籍,摊开在了槿清的面前,言说道:“公子你看,只要写上你的名字就大功告成!”
槿清接过张五手中的假户籍,仔仔细细的检验了起来。
张五任由她翻来覆去的看,自豪道:“如假包换。”
假户籍如假包换,槿清听得他这一言,忍不住笑了笑,在确认那户籍足以以假乱真之后,付给了张五余下的四两银子。
张五将银子拿在手里颠了颠,对着槿清嘿嘿一笑:“多谢公子!”
言罢,那张五便哼着小曲不见了踪影。
午时已到,那御医院门前的人也都纷纷散去,准备去用午膳了。
槿清望了望那尚未书写名字的假户籍,也找地方用午膳去了。
槿清挑选了一家小馆子,一家夫妻店开的食肆,若不是想着借笔墨,她便去路边的面摊上随意的吃碗面便罢了。
用罢了午膳,槿清向老板借了纸笔,小心翼翼的在空白的假户籍上书写了自己的名字与父母的名字。
待墨迹一干,槿清便将其收好,重返御医院。
槿清一如辰日里那般,重新排了队。
假户籍交上去的瞬间,槿清的心中止不住的忐忑。
好在那人只略略的看了一眼,便为其办理了参考御医的文解。
槿清压制着心头的喜悦,回到了上午同张五交易假户籍的巷子里,雀跃了片刻。
户籍之事顺利通过,但不代表着后续便会一帆风顺。
这是御医院,不比旁的医馆,是为王亲贵族瞧病的地方,自然是要重中之重,千挑万选才成,光是考试便足足有七场。
但对于槿清来说,迫在眉睫的还不是如何应对考试,而是自己的落脚之处。
槿清望了望日头,得着急着些了,最好今日里便能找得到,又可以省下一日投宿客栈的银钱了!
槿清一面想着,一面投身到了街头巷尾,寻起了赁租的房租。
这边槿清不住的奔波,那边陈九霄亦是不得闲。
辰日里他遵旨进宫,面见了圣上。
陈九霄平息了连绵不断的战火,论功行赏下来也是要忙上几日的。
当夜圣上便下了旨,为周九霄凯旋而归而摆下了庆功的夜宴,满朝文武悉数参加。
就在陈九霄在宫宴上饮酒之时,槿清疲惫的敲响了青水巷尾的一间房门。
她一路打听,寻了整整一日,方才在街坊的指点下来到了此处,听说此处的李寡妇有便宜的房子赁租。
叁声门响,自屋中传来了略显聒噪的女声:“谁呀!”
槿清微怔,急忙解释道:“听说此处有房租赁租,特来询问。”
话音一落,吱呀一声响,那屋门便开了。
槿清原本以为前来开门的会是一位丰韵的大姐,不成想竟然是张五!
没错!就是白日里卖她假户籍的张五!
四目相对的瞬间,二人皆是瞠目结舌,齐齐开口道: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房中的李寡妇听到了声音急忙出来查看:“怎么回事?”
槿清顺着声音望了过去,果然是一丰韵妇人,和她猜想的模样差不太多。
几人面面相觑,惊讶过后,先后说起了缘由。
槿清自不必细说,她是一路寻着赁租房屋,打听过来的。
让槿清觉着有趣的是张五与这李寡妇。
因着白日里的一番交集,张五也没瞒着槿清,他是来与李寡妇幽会的。
李寡妇原本是这里一铁匠的娘子,然而甚是不幸,那铁匠突发恶疾,就此一命呜呼,给李寡妇留下了两处房产,一处便是这青水巷的,一处便是槿清打听的那处便宜房屋,距离此处隔了一条街,在落英巷尾。
虽有两处房屋,但却都是在巷尾的小屋子,青水巷的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