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婵吃痛,松了牙,陷入昏迷前不忘看一眼劈掌之人的容貌。
她记住了!
做鬼也不能放过他。
萧婵倒地之后,劈掌之人打了一恭,道:“主公可有受伤?这小子看起来身骨寡弱,但吃了标下一掌,竟没立即晕过去,实属难得。”
曹淮安望着倒在脚边的人说道:“孟魑,你还是与以前一样,毛毛躁躁……该改改性子了。”
孟魑是曹淮安的帐前都尉,也是最有声望的将军,人称“霹雳将军”,一掌劈下去,可要人半条命。
方才他下手力度甚大,彪形男子吃一掌都痛得半死不活,现在一个弱女子吃了一掌,没准脖子都断开了。
曹淮安心里莫名疼了一下。
孟魑未将此话话放在心上,展开一副画卷,画上的女子温婉可人,“画上的女子没有寻到,想是已经跑了……”
今次来蔚萝,其中的目的便是找到画上的女子然后带走。
据说此女是赵方域的妻子,还是那江陵侯之女,带走了她,萧氏决然不会帮助赵氏,那么赵氏就不会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别看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却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孟魑搜遍了整个府,士兵拿着画卷将府中的人一个个比照,也没有寻到一个逼肖的。
所以他很肯定,就是跑了。
曹淮安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寻到了,后头的事情交给你处理,切记,莫再这般毛毛躁躁了。”
说着,折腰抱起地上的人儿走了。
还亏得孟魑不是拿把大刀劈来,否则就是血溅三尺的画面。美人头掉地的画面,曹淮安不敢想。
听了这话,孟魑微微吃惊,想问在何处寻到的,但曹淮安已经走远。
看着主公的背影,他暗自作想:主公莫不是有了龙阳之癖?
……
萧婵做了个梦。
在梦里,她披发跣足,体态轻盈,匹似一缕渺渺的幽阴,只身来到一处雾溶溶的罔浪之地,半掐都看不到尽头。
她疑惑地左右四顾,但只有雾气而已。
忽然有一个男子从雾气中行来,一手擎着剑, “嗖”的就斩断自己左边臂膀,没有一点乍前乍却。
他很疼,泪水汗水齐下,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朝另一头跑去,一面跑还不住回对她喃喃道:“快走……快走……”
迟疑地上前,欲看清男子的模样,地面却“哗”的蛰陷出半尺宽的黑缝,俯视之,深不见底。再抬头,男子早已消失在雾中。
她不知所措,在原地踌躇,忽然一阵咳笑从左边传来,不多时,一阵啼哭从右边传来。
哭笑交攻,她胸口涌上阵阵酸痛,也跟着又哭又笑起来。
就像一个疯婆子。
不知哭笑了多久,突然有一双手把她推进了深渊。
萧婵感到身子重坠,缓缓睁开了眼,口里还在呼呼喘气。
萧婵醒了,静躺了许久,想到方才的梦,抬手抹了一把面,脸面干燥,并无泪水。
明明在梦里哭得都喘不过气来了。
真奇怪。
熨着眸起身,萧婵枭起临手边的帐子,才发现窗外红云片片,不知道是太阳落山了还是太阳将要升起,习惯的开口叫唤宛童与缳娘,但等了半晌也没人回应。
这时忽地想起那把血淋淋的剑,启眸环顾,周遭倍极陌生,她一定是被人掳走了,缳娘和宛童,已经杀害了。
脊背沁涼,心里也发森,萧婵掇肩并膝的傻坐在床上,绞尽脑汁的想下一步该如何做。
逃?可惜身上无细软,也不知这里是何处,落在外头不出三日就成一具尸体。
不逃?就是任人宰割,没准掳走她的人会用她来要挟父亲割城池,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自缢呢。
自缢?绳子勒在脖子上,也太疼了……她怕疼。
七想八想之际,门外有碎碎足音响起,萧婵忙三迭四的钻出被窝,推门而出。
萧婵必须要找个人问清楚现在是在何处,抓她来做什么,这样才好下一步打算。
着忙之下,萧婵左脚踢到房槛,一只鞋飞在十步之外,整个身子往前一仆,前面有个大柱子借她倒靠,才免了摔倒在地的糗相。
哎哟了一声,萧婵单脚站立,待看清屋外的人,也不管脚上少了一只鞋子,衔泣吞声,兼纵带跳的跑了过去。
屋外之人竟是缳娘,萧婵本是两眼泪汪汪,一见到她眼泪就吊腮边儿下来,哭道:“难道是我还在做梦吗?你真的是缳娘吗?宛童呢?”
缳娘听了此话,寸心直泛酸,把那只鞋子拾起折腰为她穿上。
“翁主不是在做梦,缳娘与宛童都在,都在,莫哭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只剩下我一人了。”
萧婵与缳娘相向而泣,她们哭得忘乎所以,并未察觉曹淮安正伫立在亭中。
待她们收住泪,曹淮安啧声,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