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荆州那边来信了。
萧婵听到家书,灭却了怒火,也不搭理房内的人,兼纵带跳的出寝门拿信,一封书信而已,眼儿上下流转了四五回。
信是兄长送来的,看到“兄将授室”四个字时,萧婵不禁粲然一笑,她的好阿兄,终于要与武西施成一对有情人了。
她跑至案几旁,攘袖露皓腕,春纤握管,泚笔回书,一纸写满,又另取一纸,全然忘了房中还有一人。
曹淮安在案前延颈而望,可惜字如蝇头,碍难辨清,只得作罢。
萧婵写完,在尾端画上花押,缄封停当后遣使送去。
待信使离去萧婵才想起房内的男子,转眼看去,曹淮安绳着饮茶食果,形孤影只,再看侧颈上鳞伤,五中不禁潜生歉疚,她取袖中膏药奉上:“药给你,这几日是我粗蛮了。”
掌上托着一玉罐,曹淮安神魄却陷在一圈圈的指脶里,她写了半日的信,涔出了手汗,那指脶因汗浸润而光汃汃的,似溪面上的波粼。
不等他接手,萧婵自顾启盖,指沾软膏,为他傅药。
曹淮安有些感动,她终于发现自己的言行鲁莽了。
药暍暍而指凉凉,曹淮安心狂喜乱如麻,僵着身胚由她傅药。
萧婵道:“你把头侧过一些。”
“噔”的一下,颈闪到另一侧,青筋裸露,伤痕昭昭,萧婵将药敷掺在伤处,嘴里喃喃:“原来我下手这般重的吗?你怎么不躲开?”
曹淮安说道:“这不是躲不开吗?”
萧婵霎霎眼,道:“下回你离我远一些吧,我情绪上来,难以控制。”
“嗯。”
与她相处的时日本就少之又少,好不容易闲暇几日又逢上行经期,行经期过了却因饮了湩乳而身子不恣,等身子小差,他又得去并州,沾皮靠肉的事儿一次难求。
忽然,眦内落了物,涩疼兼痒,曹淮安举手便揉搔,皂白分明的眼一下子红丝映现,酸泪不止。萧婵见状,捺住他的手,痛叱:“住手!”
一声痛叱,曹淮安果真住了手,眼眶红红,不解的着看着她。
萧婵解释:“不过是有小虫落内,吹一吹就好了,用手揉,是劘目之举。”
语未竟,曹淮安鼻端遄发灵香,原是她折腰轻躯,令他仰头看天,以两指分开饧涩的眼皮,照着眼睛煦煦吹气。
这是宋先生教她的。
她以前眼睛落了物就用手去挠,宋先生就会温声阻道:“翁主的眸子这般好看,怎么可以用这脏兮兮的手碰呢?”
然后就做了方才她对曹淮安做的举动,只是轻轻吹了几口气,不适之感骤消。
……
吹了四五回,她问:“眼里可还有膈感?”
曹淮安点首,手搭在软若绵的腰上蠢蠢而动,滑至肋窝才停下。
萧婵生疑,复凑近一分,想看看眦内之物在何处,不期肋窝痒酥酥,酥得浑身起栗,头皮发麻,顿时唧唧咯咯笑出了声。
肋窝骚痒不消,且强烈难忍,但腰肢被紧揽着,扭着腰肢逃脱之际身心失重,一头栽进曹淮安怀里。
萧婵强撑起身,敛了笑容,易上气息咻咻的模样。曹淮安“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趁进胁窝里挠动,萧婵怒里生笑,好似春融花开。
萧婵十二分怕痒,赶忙耸起肩,加紧了两臂,把他的手夹杂胳肢窝下,腔音带泣:“我好心帮你,你却借机耍趣我,曹淮安,我再也不帮你了,膈死算了……”
萧婵受了委屈,就是铺眉苫眼流几滴粉泪,再把莺唇抿成一条细缝,软声细气的把罪团团往他人身上扣,甚至有时候还会给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曹淮安早就习以为常,抚着她的脸,道:“你我燕尔以来,夫人总是发怒时唤我名,能否请夫人含笑带羞的唤一声?”
“不——行——”
萧婵一口回绝,内心暗道:想得美。
“为何。”
但见她双眼观鼻尖儿,慧黠的眸子暗地里眨闪,朱唇一启,道:“汝名字螫口。”
螫口?
“曹淮安”三个字又不是一道热汤,怎么会螫口?
“我唤’萧婵’二字,觉可口如饴糖。”曹淮安顿了顿,“那唤夫君可好?”
她把头如拨浪鼓那般摇甩起来,更是一脸嫌弃:“这更不行了,此称呼不仅螫口,还欲呕。”
曹淮安:“……”
明明当初唤赵方域为夫君唤得可顺口了,他也想听她用娇音香喉的唤一声夫君。
曹淮安不死心,又道:“那唤我曹郎?”
“太滞口了……”
“那你想叫什么?”
萧婵被问住了,凝神微思,而后答道:“曹……曹兄?”
曹淮安:“那你还是叫我君家吧。”
君家与夫君,一字不同,总好过她唤“曹兄”,从夫妻变成一对兄妹。
【虐的话不是大虐小虐一下推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