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倚在门上,身子站的笔直,眼眸平静的看他,“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但你没接。”
握笔的手一松,沈公子两手环着肩,身体往后一仰,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
“你的电话,我必须要接吗?”
许伊涵愣了愣。
他唇角挂着笑,声音却冷的让人发颤,“还是说,我有义务接你的电话?”
这话乍一听清清淡淡,可刺进人心底却寒如利器,心尖儿都跟着泛凉。
且不说沈屿阳对她好不好,这个丈夫做的称不称职,但他也从未用过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虽然大多时候他都是被她气的跳脚,发起火来像只幼稚的喷火龙,但至少喷出的火焰是热烫的。
不像现在,一句话,不过几个字,满腔的鄙夷跟嘲讽,如同结了细碎的冰渣。
她到底年纪小,听不得重话,好半天都呆站在原地,眸里泛着晶莹的水光,轻轻咬着唇,隐忍又委屈。
沈屿阳见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愈发的心闷,生气了?她有什么可生气的?
要被甩的人是他。
他才是最有资格生气的那一个。
这一个星期差点把他逼疯了,脑中只要一晃过那份白底黑字的离婚协议书,还有那一张一合的嫣红小嘴,他就烦躁的想杀人。
偏生她的电话又跟催命符似的,锲而不舍的响,像是在一遍遍的提醒他,就怕他给忘了。
他一怒之下摔碎了好几个手机,最后梁泽被逼无奈,给他的新手机套了个巨厚重的软壳,并扬言,“你还能给摔坏,我名字倒着写。”
可这次还没开始摔,她居然自己找上门了。
沈屿阳冷哼了声,倘若他再不趁机发泄发泄下情绪,怕是真的要原地爆炸了。
“问你话了”他轻佻着眉,“哑巴了?”
许伊涵眼一垂,唇慢慢松开,她低声道,“我们下次再谈吧。”
她没再看他,转个身作势就要走。
“许伊涵,你现在敢走,我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我。”
她诧异的回头,撞进男人冰凉见底的深眸里。
“你不是想离婚么?”他悠哉悠哉的转着笔,“找不到我,你怎么离婚?”
她瞪大眼,欣喜的话脱口而出,“你同意了?”
男人避而不答,只淡淡的说了句,“过来。”
她瞬间没了思考能力,屁颠屁颠的走了过去。
她穿着最简单的帽衫牛仔裤,黑发齐耳,标准的乖学生模样,娇小的身体站在办公桌前,腰部以下被完全遮挡住,看起来略显滑稽。
“啪。”一份文件潇洒的扔在她面前。
她没有立马打开,不解的眨眼,“这是什么?”
“听说你英文不错。”他音色柔了几分,是诱导的口吻,“念给我听。”
许伊涵这人虽然看起来呆萌呆萌的,却也是个实打实的高材生,虽主修生物,但英文水平也是专业水准。
她缓缓摇头拒绝。
“不想?”
她坚定,“恩。”
沈屿阳得逞的扬了扬唇,慢悠悠道,“那你想离婚这件事,你爸妈知道吗?”
许伊涵脸色瞬变,似被人轻易戳破了爆点,小手慢慢紧握成拳,关节泛白。
第一个字出口,后面的气息全跟着乱了,“会说唔我会说的”
“哦。”他顺着话接,“那就是不知道。”
他拿出手机,装腔作势的按下几个键,轻声问:“我帮你?”
许伊涵心里堵着气,郁闷的快要哭了,“你”
“没话说了?”他若无其事的侧过身子,两指点了点文件,语气不耐,“念。”
纵使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但她此时此刻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她分不清他话里有几分真假,她只知道若真让他们知道,事情会被搅的一团糟,先前那些美好的设想也会悉数落空。
于是,她一脸别扭的拿起文件,深吸一口气,慢慢读出上面的内容,她英文咬字精准,语调婉转清澈,只是隐约还能听出几分被胁迫的恼意。
沈屿阳见她憋屈的小模样,情绪意外大涨,紧紧绞缠在心间的郁结也被她甜美的音色一点点冲散开来。
某男有种终于扳回一局的优胜感,若不是要时刻保持好自己的王子形象,他真会忍不住拍手叫好。
吃了甜头的沈少爷一发不可收拾,放任恶魔般的欲念疯涨,颇有几分给自己报仇的狠劲。
最后一个音落地,她递过文件,“念完了。”
他随手接住,拿起笔在上面龙飞凤舞的签上大名,扔到一边,这才抬起头正眼看她。
“还行。”沈少爷傲娇的给予点评。
许伊涵慢慢低下头,深知大势已去,本就不够旺盛的气焰,被他三两下给浇灭的彻底,她甚至连来这的最初目的都给忘的一干二净。
“我先回去了。”她闷声闷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