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她老了,老糊涂了吗!
谢云峥知道要想彻底瞒住母亲那是不可能的,承认了一部分:“是组织上把静姝接到我身边的,我跟静姝是夫妻,不管我有病没有病,因为工作特殊的原因,组织上早晚会安排她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区别,这是规定,跟生不生病没关系。”
作为他们这种人的家属,从某种意义上说,其实自由也被控制的。
“你……”
沈氏这会不知是该深信儿子有病,还是相信儿子的解释。
“妈,我真没事,信我,你要知道,如果我真要有事,组织上可能比您还要紧张。”谢云峥不想沈氏多想,干脆开了句玩笑。
沈氏用力拍了拍儿子的后背,然后把人推开,不满道:“少胡说。”她当然希望儿子没事,要不然,再次失去儿子,她觉得自己可能不能再坚持一次‘丧子之痛’。
谢云峥被打了也不计较,“妈,大院很安全,安全性能没问题,你们在家要是无聊了,就去大院里走走,应该能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同志。”
他希望家人住在这里不要有束缚感。
“我知道了。”沈氏点头,但视线还是一直停留在儿子的脸上。
经过几天的时间,儿子脸上的巴掌印消散了很多,但还是残留着一点痕迹,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也没打算帮儿子把脸上的痕迹消除。
这巴掌印是道歉的诚意,就让它自然消失。
“过来,我看看。”
沈氏把谢云峥按坐在椅子上,然后一边伸手去试探儿子额头的温度,一边检查听说流过血的鼻子。
下手的体温微凉,鼻子也看不出问题。
谢云峥没阻止沈氏的动作,平静地坐在椅子上让对方检查。
一分钟后,沈氏不得不把搭着儿子额头上的手拿开。
“妈,相信我,我是不会骗你的。”谢云峥说完这句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除非逼不得已的情况下,那种时候该隐瞒必定还是要隐瞒的。
因为善意的谎言是最深沉的爱。
沈氏对儿子的话不置可否,此时的她还有其他话想说:“你打算跟静姝怎么相处?”而这也是她一直最关心的问题。
谢云峥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妈,我没法回答你,因为我自己都还没有想好,就目前来说,我们两人离婚的可能性没有,组织上不会批准。”
从宋静姝被组织上接到身边照顾自己开始,他们‘夫妻’之间要是没有出现重大到难以维系婚姻的问题,他们之间就不可能离婚。
谢云峥相信宋静姝也明白这一点才会选择维护自己。
因为两人此时已经是绑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
沈氏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儿子工作特殊,以前他们能住在大杂院那是因为儿子还没掌握某些核心东西,现在他们搬入军区大院受全天二十四小时保护,也就说明儿子的存在对于国家来说非常重要。
儿媳能通过组织的考察,能被安排照顾儿子,就是被组织默许知道一些基本秘密。
比如,儿子工作的特殊性与重要性。
如此一来,这婚确实不能离,因为儿媳已经与他们谢家紧密绑定在一起。
“云峥,对静姝好点,她也不容易。”
沈氏说完这句话就把谢云峥赶出门,她要午休了。
被亲妈赶出门的谢云峥看着紧闭的房门,清冷的眼睛清澈又深邃,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几秒钟后,他才向二楼走去。
此时一点多,家里人大部分都在午休,很安静。
谢云峥上二楼的声音很轻,倒不是他担心吵到人,而是他走路的步伐原本就轻。
谢家一楼安静,二楼更安静,因为宋静姝与朵朵此时正在午休。
谢云峥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唯一紧闭着房门的屋子停下脚步,这是‘妻子’以朵朵名义安排的孩子房间,想起对方没有与自己商量就擅自分房,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多了一点其他的表情。
只是转瞬即逝。
谢云峥只在朵朵房门前停了几秒钟就回了主卧。
刚搬来时,他以为母亲不知道自己与妻子的真正关系,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选择了住主卧,原本想着等妻子来了两人一人睡床,一人打地铺,结果后续发生的事实在让他意想不到。
主卧他已经先占据,想退出来好像又没有必要,只能就这样了。
谢云峥进屋后就把房门关了。
他倒不是打算午睡,而是为了提醒屋里有人,门关着,就代表着他在屋里。
主卧很大,但因为没有女主人除了稍显冷清,还有点空,谢云峥走出阳台坐在躺椅上,院子里的梧桐树非常高大,这季节已经长满了绿色的树叶。
树荫支撑开,二楼的阳台也能被关照到。
谢云峥躺在躺椅上并不会被太阳直晒,但树叶的空隙间也会洒落一些斑驳的光团在身上,带来和煦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