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若能见面说上两句话就更好了,也稍稍慰藉一下自己的相思之情。若在信里头先说了,反倒显得刻意而为,未免不美。
因有这番原由,青翎虽先爹娘收了陆敬澜的信,只知道舅母对大姐有些挑剔,青翧看不过眼闹了一场,旁的事儿并未提起。
然后就是他身边那些琐碎小事,什么上回抓大雁时从水边挖回去的兔耳草长的多好,不过半个月便窜出了许多新茎,抽出的叶子嫩绿可喜,远远瞧过去,像是许多只兔子耳朵。
什么院子里的海棠花长了许多叶子,碧绿的叶子夹在花间,倒比只开花的更有味道,。什么窗前的芭蕉叶子长的大了些,油绿油绿的,若再落雨应能听雨打芭蕉了……事无巨细罗里吧嗦,倒极生动。
看陆敬澜的信,青翎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的绘制出一幅异常鲜活的动态画面,陆敬澜坐在窗下读书,累了便瞧瞧院子里的海棠花,水塘里的兔耳草,若是落了雨,兴致一起说不定会弹奏一曲应和窗外的雨打芭蕉。
还有他养的那两只猫儿,说不定窝在软榻上打着呼噜睡大觉,这样的生活优雅闲适,令人向往。
青翎是觉得陆敬澜不是这样的闲人,天天就是除了看花草就是听风雨,感受四时美景,阅读满架诗书,这应该是自己向往的生活才对,是自己心里一个虚幻的梦。
而且,这么多年青翎太了解陆敬澜,这家伙做什么事儿都是有目的的吗,陆敬澜并非小人,却也是满腹心机。
有时候青翎仔细想想,觉得这么多年陆敬澜对自己用的心思,即便出于诚心,也没必要闹的人尽皆知吧,可就连不常来家的姑姑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更不要提胡家的人了,即便自己想跟他撇清,也撇不清了。便自己不答应,名声也传出去了,在这样一个名声大于天的地方,自己还能嫁给什么人?
这么想着,青翎便十分怀疑这家伙老早就算计好了,所以他给自己写的这些信,看似唠叨的都是些废话,可仔细想想,无不合着自己的心思,便不像后世人那般直白,总把爱挂在嘴上,通篇也并无相思之句,却能让青翎如此真切的感觉到他的思念之意。
若再往深里想,仿佛还有几分引诱之意,引诱自己也去想他写的这些,想他身边儿的种种,继而想他们以后的生活。
若不是打小认识,青翎真怀疑陆敬澜是泡妞高手,这手段虽隐晦却极高段,让自己不知不觉就跟着他的意思去想,去期待,去融入。
想到这男人的百般算计,青翎竟不觉反感,隐约还有几分欣喜,不禁摇头,自己还真没用,不过两封罗里吧嗦的信就把自己哄住了。
只是大姐哪儿倒真有些让人担心,即便陆敬澜信里只粗略提了一句,但青翎仍能从只字片语里瞧出不对劲儿来。
陆敬澜并非多事的性子,若真是小事,自是连提都不会提,既然提了必不寻常,想想舅母的性子,婆媳若和睦才是新鲜事,只是,怎么不说明白了,而且,信里只说收到了自己的信,并未提是哪一封,不知自己后来冲动之下写的那封发牢骚的他可瞧了,怎么提都不提一句,脾气真这样好?还是说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不必理会。
正想着,就见小满跑了进来,满脸喜色:“二小姐,二小姐,刚舅老爷跟姑爷都来信了,说咱们大小姐有喜了呢。”
青翎蹭的站起来:“真的吗?我去瞧瞧。”刚出去正碰上青青,也是一脸的笑:“二姐也听见喜信儿了,明年我就能当小姨了。”
姐俩快步往爹娘院里走,一进屋就听见翟婆婆的声儿:“ 昨儿小姐还说呢,这一晃都两个月了也不知青羽如何,不想今儿就来了喜信儿,若能一举得男,往后可再不用愁了。”
翟氏:“可不嘛,对了,老爷不说冀州府青云观的老道灵验吗,明儿咱们去走走,给青羽求个平安吉祥符送过去,保着青羽一举得男,母子均安。”
青翎进来道:“娘跟翟婆婆怎么都盼着得男,若生个小姑娘多好玩。”
翟氏白了她一眼:“翟家一脉单传,你舅舅子嗣不旺,这么多年就生了子盛一个,指望着青羽继承翟家香火呢,你大姐这头胎生个小子就都安稳了,往后再添丫头也是一样,儿女双全才是福气。”
青翎知道表哥是单传,若是大姐生不出小子,便娘亲这儿只怕都过不去呢,毕竟娘亲是翟家的大小姐,即便再开明,在子嗣传承上也看不开。
一个家有了男丁方能顶门立户,这并非她娘重男轻女,而是这整个社会的固有观念,所以大姐的压力可想而知,先头是盼着什么时候怀孕,怀上了又盼着一举得男,便生了男丁还要继续生,多子多福是这里所有人的追求。
想起敬澜信里头提的事儿,不禁道:“舅舅跟表哥的信里可还说了什么?”
翟氏瞧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青翎有些心虚:“那个,娘就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是不是舅母对大姐不好?”
翟氏:“当年定这门亲的时候,虽是你舅舅一再所求,我跟你爹却也犹豫了许久,就是知道你舅母的性子,也跟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