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叫衙役停手,看了地上的血葫芦一般的周宝一眼问老鸨:“这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老鸨子也给吓坏了,哆哆嗦嗦的道:“回,回大人,这是周家的少爷,周宝儿。”
何之守一惊:“你说谁?”
老鸨子又说了一遍:“周家的少爷,周宝儿。”
何之守猛地看向青羿,脸色难看之极,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青羿暗暗好笑,却脸色一沉,一拍桌子指着老鸨儿:“胡说八道,周家递了状子告我表弟明德误伤人命,说的就是周宝儿,人都要死了,怎么会跑到你这醉韵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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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子低头瞧了瞧地上血葫芦一般的周宝儿,心里说,这周宝儿隔三差五就往醉韵楼跑,自己怎会认错,况且,这周宝儿每日在安平城逛来荡去的,谁不认得啊,胡家大少爷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不对,这胡家少爷刚说的什么来着,对啊,胡家正跟周家打官司呢,听说是周子生告了胡家的表少爷田明德,说是人命官司,外头都传说周宝儿快死了,自己刚倒忘了此事。
周宝儿既然能来醉韵楼,自然他爹递的状子是诬告,这何之守最是贪财,不定是得了周家多少好处,才装糊涂想讹胡家的银子呢,却不想在这儿撞上了周宝儿,真是合该着周家倒霉,算计别人没算计好,反倒把自己算计了进去。
青羿见老鸨子不吭声,怕她给自己一吓胡说八道,接着道:“怎么着,你这老鸨子连人都能认差了。”
老鸨子一机灵,忽然就明白了,便再巧也不可能这般巧,周宝儿前脚来醉韵楼,胡家大少爷跟何之守后脚就到了,况自己刚来安平就听说了胡家的事儿,先头也不过跟周家一样是个靠着祖产收田租的富户,短短几年就成了冀州府有名儿买卖家。
能把当铺开到冀州城去,这手段不用想也知道,先头胡记跟恒通当在冀州府打的那场官司,冀州府谁人不知,恒通当可是十几年的老字号,还有国丈府当靠山,又如何,不一样落个家破人亡吗,周家算个屁啊。
想想恒通当,再想想自己,顿时遍体生寒,而且,胡家后头的靠山也硬着呢,哪儿是自己这样的人能得罪的。
想到此,忙道:“老婆子便再老眼昏花,也断不会认错,此人的确是周家村周家的少爷周宝儿,大人若不信,我这醉韵楼的闺女丫头龟奴都可作证,至于大少爷说的什么官司,老婆子当真不知。”
青羿松了口气,这老鸨子果然世故,推说不知官司之事,就把醉韵楼摘出去了,也没得罪胡家,还真是两边讨巧。
既得了话,青羿立马做出怒色,对何之守一拱手:“何大人,周子生诬告在下表弟,令我兄弟陷于囹圄之中,受尽冤屈折磨,我胡家必要讨一个公道,为我兄弟洗雪冤情,在下这就写状。”
老鸨子多精,立马叫丫头拿来文房四宝,铺陈纸张,青羿提笔一挥而就,奉到何之守眼前:“还望大人惩戒奸恶,以证国法,还我兄弟一个清白。”
国法?何之守只觉两只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这会儿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就为了个妓,女,一时醋火,倒坏了自己横财,暗恨周家父子不靠谱,在家避几日,让自己多敛些钱财多好,说不准还能娶到胡家的闺女,岂不皆大欢喜,偏偏把周宝儿放出来,还跑到了醉韵楼来胡闹,坏了自己的财运不说,只怕自己的名声也要受些牵累。
而今日之事已经做实,再不可转圜,为今之计也只有让周子生父子兜底了,反正进了自己口袋的银子甭想拿出去。
想到此,厉声道:“好个周子生,竟敢藐视本官,诬告他人,还有王法没有,来人去把周子生锁了来,本官要好好审问于他。”撂下话转身去了,脸色极不好看。
青羿刚要走,老鸨子一把抓住他:“大少爷您可得给老婆子指条明路,这周宝儿可怎么料理?”
刚何之守虽下令锁拿周子生,可没说周宝儿怎么办啊,青羿微微弯腰低声道:“妈妈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傻了,这周宝儿自然是抬回周家去,想来周宝儿欠你醉韵楼的账吧,你顺便要了来,岂不便宜。”
说着侧头看了看拢着衣裙躲在角落直哆嗦的韵娘,暗叹了口气,从怀里掏了二百两银子放到桌上,下楼去了。
瞅见对面茶楼门口的马车,笑了一声,直接走过去跳了上去,果然见青翎跟敬澜坐在马车里等着自己,不禁道:“你们俩倒悠闲。”
说着瞥了青翎一眼促狭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见识见识,还别说,这个韵娘,真是个难得的美人。”
青翎道:“是啊,难得我们大哥都起了惜香怜玉的心思,自然是难得的美人。”
青羿一听就知道是福子传了话儿,推开车门一伸腿,踹了福子一脚,这一脚险些没把福子从车辕上踹下去,忙抓住长福才没掉下去,嘟囔了一句:“小的说的是实话,大少爷可给了整整二百两银子呢,我跟了大少爷这些年,也没见大少爷这般大方过。”说完不等青羿的腿伸过来,自己一窜挑了下去:“这儿离着不远,小的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