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木科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自从叶蔓说请公安,其他人都站叶蔓这边后,张桂华几人的态度马上就变了,再也没了先前的咄咄逼人。
这里面恐怕有内情。木科长是相信叶蔓的,别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叶蔓在省城挣了一大笔钱,好几百万元,光是放在银行吃利息,一个月都不止这几千块。她又怎么会看得上下岗职工送的这三瓜两枣呢。
更别提她那么聪明,绝不会目光这么短浅,为了区区几千块坏了自己的名声。
于是木科长站出来表态:“咱们红星虽然不在了,但托大家的福,还喊我一声木科长,那我今天就托大,这个事一定要彻查清楚,绝不能有鱼肉下岗职工,以介绍工作等名义骗取下岗职工救命钱的行为。大家说是不是?”
“是,木科长讲得有道理,这个事就是该查清楚。”其他人跟着大声喊道。
虽然他们这些人不清楚内情,但作为没送礼没走后门的一方,势必是希望叶蔓没收过礼,保证招工的公平性的,因为这关乎着他们每一个人利益。
张桂华没想到事情会一下子超出他们的控制,更没想到叶蔓年纪轻轻就这么难缠,丝毫不惧他们这么一大群人上门找麻烦,竟然还请了公安。
事情闹成这样,恐怕没法收拾。
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断。
“怎么回事?”两个公安被请了过来,看到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当即拧紧了眉头。
木科长上前,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叶蔓则将登记的本子递给了公安。
公安接过本子扫了一眼:“东西不少嘛!他们说你收了,你收了吗?”
叶蔓无奈地笑了笑说:“当然没收。公安同志,你看,这些送营养品的,我一个人吃得完这么多营养品吗?而且前几天我还去奉河市办事了,好几天不在,很多人都可以作证,人都不在,怎么收礼?还麻烦公安同志查清楚,还我一个公道。”
公安看了登记本,又问张桂华一行人:“你们怎么说?大家说实话,这个事情是很容易查清楚的,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没人吭声,很多人垂下了头,再也没了先前的嚣张。
公安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直接点了第一个人的名字:“马中华,你说送了叶蔓一条烟,一袋麦乳精,一斤大白兔奶糖,还有一瓶茅台酒。那好,你说说,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送给叶蔓的,当时可有人看见?”
被点名的马中华两股战战,面如菜色,脑袋快垂到地面了。
看他这样,人群里纷纷传来议论声。
“真看不出来啊,老马平时多老实的一个人,竟然还诬陷叶蔓。”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你们都被老马骗了,他才不老实呢。叶蔓说不收礼,不走后门,咱们都规规矩矩的,老马这个老实人却想出这种歪点子,哪里老实了?”
……
马中华受不了这样的议论,捂住脸说:“送了的,我没撒谎,我送了,是叶蔓的亲弟弟收的。”
果然!
叶蔓早猜到了,这些人又不是傻子,没送礼来这么诬陷她很容易被拆穿的,东西应该是真送了,不过没到她手里就是。能让这些人相信的,除了她那对好父母和弟弟也没旁人了。
马中华带了头,其他人也如实交代了。
“张桂华两口子替咱们牵的线,说很多人盯着叶蔓,她不好收东西,送给她你娘老子兄弟就行了。我们送给她妈的。”
有送给叶国明两口子的,也有送给叶宝华的。
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木科长担忧地看着叶蔓。虽然钱和物,不是叶蔓收的,但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母和兄弟,在旁人眼里,家里人收了就代表她收了,就像官太太收了礼,最后会算她丈夫受贿是一个道理,叶蔓很难撇得清。
这么想的不止一个人,原先还站在叶蔓这边的职工也不吭声了。
事情已经全说清楚了,张桂华无奈地摊手说:“她娘老子和兄弟找上我,说能帮我们弄几个新厂子的招工名额,送点东西就行。那是小叶的亲生父母和兄弟嘛,他们的话,咱们当然不会怀疑。现在我们下了岗,没工作,没收入,一听说有机会,谁不着急?”
叶蔓哼笑了一声:“他们说什么你们就信,那你们去找他们啊,找我做什么?”
“可他们是你的父母和兄弟。”张桂华反驳。
叶蔓讥诮地看着她:“那我还说不收礼不走后门,你怎么不信?他们是我的父母兄弟又怎么样?并不能代表我。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有件事我想大家可能不清楚,我今天在这里重申一次,我已经找律师立下了遗嘱,如果哪天我出了意外,不在了,所有的财产都赠送给国家,跟叶国明两口子没有任何关系!”
职工们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事,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只有张桂华等人面如死灰,他们明白,叶蔓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她连自己的财产都不会留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