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洛阳西南寇仲等人下榻的小酒馆,包厢里面气氛热烈,众人觥筹交错,正在欢庆胜利。
几个小时前,他们和李世民在师妃暄面前一场舌战,寇仲以一番精彩的言辞折服了师妃暄,更说得李世民哑口无言,他的部下们也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一行人雄纠纠气昂昂地离开了酒楼,得胜还朝。
现在召开的,就是庆功宴。
“阿仲啊,今天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程鹏笑道,“以前只知道你有急智,口才不错,却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大串治国的道理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大哥你不知道,自从花间学院建立之后,侯山长就说‘为人君者,不可以不学治国之道’,然后就每天早上抓了仲少去上课,凡属兵法政略、历代兴衰、地理人文……只要他觉得有用的,统统都教。”徐子陵大笑着给寇仲泄密,“那些天他每天眼圈都是黑的,吃饭的时候都会不时冒出一句‘仁义不施而攻守之道易也’……”
“子陵你怎么揭我的短啊!好不容易才出了一次风头……”寇仲不满地嘟嚷着,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看来侯宗主的教导很有效嘛,你居然能说出刚才那段话,这水平当真是厉害了!”程鹏回忆着刚才李世民那颓然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真看不出来,原来侯宗主他还是个厉害的老师啊!”
“大哥你这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又是徐子陵在泄寇仲的底细,“虽然给他上课的是侯山长,但他学的东西可是十几位博学的先生们联手编纂的,那些先生们都是诸位异人兄弟花大力气请来的,一个个都厉害得紧,简直跟鲁妙子大师有得拼!十几位大师给他开小灶,他当然突飞猛进。”
“而且啊,刚才他说的那段话,其实有很多是事先拟定的。”乔喜提着酒壶给大家斟酒,笑呵呵地说,“来之前,大师们就预料到可能会有跟各路英雄打口水仗的情况,总共拟定了两百多条应对方案,其中光是对付李世民的方案就有四套——在来洛阳的路上,少帅他可是连骑马的功夫都在背书的。”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寇仲摇头叹气,满脸唏嘘,“不过总算是完事了,今天这场舌辩之后,想必我寇某人的雄辩之名便能传遍天下,以后大约不用再学这些了吧……”
“你这就错了!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区区一场辩论尚且要花如此多的苦功,遑论治国!”程鹏面容一肃,认真地说,“寇仲你日后是要君临天下的人,多学学为君治国之道,才能开创出太平盛世。天下百姓已经吃了很多年的苦,君王有君王的责任,你既然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得多加努力,再苦再累也不能退缩。”
寇仲放下酒杯,毫不犹豫和退缩地看着程鹏的眼睛,很认真地点头。
“大哥教训的是,是我有些怕苦畏难了。这趟回去之后,我一定继续向父子们和侯山长多多请教,认真学习治国之道,不是像现在这样纯粹靠背,而是真正把它们吃透学懂!”
程鹏看着寇仲认真的样子,终于笑了。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像一位王了……”
“可惜石龙师傅和娘亲看不到了。”徐子陵突然叹道,“要是他们看到仲少有今天,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
夜色渐渐深了,酒宴也落下了帷幕。
众人休息之后,程鹏却没有急着睡觉,而是拿出了乔喜给自己的“少帅军目前情况介绍”,仔细翻阅起来。
目前的少帅军占据了襄阳以北的南阳、新野一带,麾下有百姓大约十万人。但为了不贻误农务,加上武器盔甲跟不上,常备的兵力只有五千,其中大约还有一千人是玩家。
这点兵力在这个动辄几十万大军的时代当真不算什么,但寇仲并非孤立无援的,自从侯希白说服了魔门之后,魔门的几个代言人都派出了使者和他联系,比方说身为大明尊教前代原子的王世充,就许诺说要跟他平分天下;而雄踞南方的豪雄萧铣更是说出了“只要寇仲你能通过圣门的考验,萧某愿率四十万大军追随麾下,绝无二心”的惊人之言。
所以说,寇仲的前景其实还是很光明的。
只要他能够通过魔门给出的“考验”。
考验的内容是由魔门大佬石之轩、祝玉妍、辟尘等人商定的,题目是“不依靠圣门之力,攻取襄阳”。
这个题目大有机关:襄阳现在是被川蜀世家的外围控制,而川蜀世家历来是岭南宋家的忠实盟友。打下了襄阳,等于就是跟川蜀世家、跟宋家正式翻脸。
当今天下三大宗师,道门的宁道奇历来和佛门走得很近,已经肯定是寇仲的敌人;魔门的石之轩虽然脑袋似乎有点不正常,但终究是魔门中人,甚至说出了“若有必要,我可以暂时当几天保镖”的话来;唯有岭南宋缺的态度暧昧,始终没有倾向任何一方。魔门要寇仲跟宋家翻脸,便是要断绝了寇仲首鼠两端、脚踩两条船的可能,逼他老老实实站在魔门的立场上,从此大家便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再也没有背叛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