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不知道靳泽为什么要说谎。
明摆着,说出这句话,一定会被兄弟们暴打一顿。
可他还要这样说。
云娆想不通,默默地咂了一口酒,没喝多少,就被脑袋后面长眼睛的哥哥把酒杯夺走了。
“小朋友学什么喝酒。”云深教训她。
云娆撇了撇嘴:“嗤,你才是小朋友。”
-
时至凌晨,各种酒桌游戏玩了个遍,大老爷们没几个能坐直了,沙发上歪七扭八地躺了好几条虫子,有的睡成死尸,有的半梦半醒,时不时还要蠕动一下。
其中最幸福的莫过于带了女朋友过来的池俊。
他整个都醉趴了,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女朋友身上,睡一会儿,醒来,就赖着女朋友亲嘴,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缠吻在一起幸而周围也没几个活人了。
除了云娆和靳泽。
他俩喝的最少,前者有亲哥挡酒,后者酒量好,酒桌游戏玩得更好,除非被针对,或者他自己主动认栽,否则他连酒杯都碰不了几下。
云深歪在沙发靠垫上睡了五分钟,忽然一阵反胃,惊醒过来。
他伸出右手捞了捞右边,没捞到人。
“狗泽呢?”他转头问妹妹。
云娆把他扶正了些:“靳泽学长出去接电话了。”
云深点一下头,伸手拍了拍晕乎的脑门,手滑下来的时候,顺势搭上妹妹的肩膀:
“那就你吧,扶我去一趟洗手间。”
如果没有她这个游戏黑洞,凭云深的酒量,真不至于醉得路都走不稳。
云娆有点心疼他,单手抱紧了哥哥的腰,让他把一部分重量压到自己肩上。
都说醉酒的人地心引力会增加,云深虽然没醉到不省人事,但是他个子高块头也大,即使只压了一只手臂过去,云娆也感觉非常吃力。
她在男士洗手间门口顿了顿,心一横,闷头架着哥哥走了进去。
洗手间里还有别人,云娆把云深丢在盥洗台那儿,转头就遮着眼睛跑了。
才踏出门框一步,有人正好往洗手间这边走,云娆差一点点就撞上,幸好及时刹住了车。
她连头都不抬,手还捂在脸上:
“那个,我哥喝醉了,我送他我先走了!”
走廊上灯光很暗,靳泽只看到一个乌黑的头顶,摇头摆脑地说了句话,然后绕开他就要跑。
靳泽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
只一瞬,就放开了。
云娆往后退了一步,仰起脸,昏晦光亮中,目光撞进一双深邃的,锋芒尽敛的眼睛。
他的脸呈现玉质的冷白色,一点酒气和酡红都没有。
“你哥还好吧?”他轻声问。
云娆点了点头,又摇头:“不是太好”
她觉得自己好像个代码错乱的机器人,有点控制不住表情和动作了。
“学长要上厕所吗?”
靳泽摇了摇头:“随便逛逛刚才回包厢看了眼,有点太刺激了。”
太刺激了?
云娆脑海中蓦地冒出池俊学长和女朋友坐在沙发上拥吻的画面。
同理心太强,她的心跳莫名其妙漏了一拍。
云娆又退了一步,樱唇翕动:
“是是挺刺激的。”
“别退了,后面是盆栽。”
靳泽提醒道,语气含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云娆扭头看了一眼,果然,她的左脚已经把一枝长条状的枝叶踩趴在地上。
“哎呀,不好意思。”
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在说什么?
云娆快被自己无语死了。
她摸了摸下颌,觍着脸对靳泽说:“我好像有点喝醉了?”
“嗯,看出来了。”
语气依然带着几不可查的笑意。
云娆咽了口唾沫,装模做样地扶了扶额头,脑袋一晃,身体也一晃,整个人歪歪斜斜地,绕开靳泽又打算跑路。
谁知,下一秒,她腰后就环过来一只手臂。
和上次在米兰拍合照的时候不一样。
男人修长有力的臂膀直接贴了上来,隔着几层布料,触感坚|硬而温热,独属于异性的温度和荷尔蒙似燎原之火漫了过来。
“你喝醉了,一个人准备去哪?”
靳泽低声问。
两人只剩咫尺之隔,云娆看见自己被微风拂起的长发,丝丝缕缕地飘到了靳泽脸上。
心跳几乎贴着鼓膜狂震。
云娆张了张嘴:“我准备回包厢”
靳泽垂眼看她,视线几乎融进暖而暗的灯光中,声音也低沉得模糊了:
“人家在做刺激的事,你”
话说到这,他突然住了嘴。
又没忍住,在她面前表现得轻佻了。
小云娆不喜欢轻佻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