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脚并用爬到云深身边,双手搭上云深肩膀,作势要给他捏肩捶背:
“哥哥最好了~”
云深只感觉瘆得慌:“走开走开。”
云娆不依不饶地黏着他。
要不是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这么热情,靳泽看着都有点吃味。
云娆的手劲正好,捏得云深还挺舒服。
他从善如流地眯眼享受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半睁的眼瞟向靳泽,话却是对云娆说的,语气云淡风轻:
“之前躲在你家里的那个鸭,是他吗?”
“怎么不捏了?”
云深抬起手,优哉游哉地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肩膀,“继续啊。”
墙上的挂钟发出嘀嗒嘀嗒的轻响。
时间在静默的空气中流淌着,三人维持着大眼瞪小眼的姿态,良久。
客厅斜前方,靳泽抱臂站着,微凉的目光落下来:
“什么鸭?”
“不是你吗?”
云深眨了眨眼,“就几个月前,有次我去挠家蹭饭,她家里藏了个男人,跟我说是她点的鸭”
“我没有!!!”
云娆整个爆炸了,“是你!你自己脑补的!”
云深:“你明明承认了,就是”
云娆简直不敢听见那个“鸭”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扑上前去捂住了哥哥的嘴,适才温柔小意的模样荡然一空,凶猛得犹如夜叉:
“我!绝对!没有!”
两米开外,靳泽微垂着眼睑,好整以暇地欣赏这场兄妹阋墙的好戏。
云娆完全不敢看他。
她兀自堵了一会儿哥哥的嘴,动作越夸张,越显得欲盖弥彰。
片刻后,她倏地松了手,纤细的小身板从沙发上跳下来,非常没骨气地遁地逃走了。
-
这一天仿佛特别漫长。
云娆下午到达公司,开始忙碌的工作,中途接到父亲母亲的电话,他们准备回老家了,特地找她交代几句话。
姜娜是那种特别传统又嘴碎的母亲,绕了半天,话题绕到“结婚”上,拉着女儿前前后后嘱咐了十来分钟。
靳泽这样的身份,又这样年轻,她实在做不到把心塞进肚子里,相信他会很快和她的女儿结婚。
云娆在电话里如实地对母亲说:
“再过几天,我会和他出国一趟,见他父亲那边的家人。”
姜娜:“听说他母亲去世了,你知道怎么一回事吗?”
云娆:“好像是脑癌。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姜娜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行吧,我知道了。唉,妈也不是催你啊,我就是看你哥那副样子,都快二十七了还没谈过恋爱,把我整得特别急躁”
云娆笑起来:“你确实该急一急他了好啦,我要工作了,你和爸安心坐高铁,路上注意安全。”
寒冬腊月,天黑得特别快,不到五点,室外就是一片雾霭沉沉的暗色。
下班时间,靳泽打来电话,说已经在公司楼下等她了。
云娆连忙将工作收尾,紧赶慢赶,几分钟就飞到他身边。
她心里既开心,嘴上又忍不住责怪:
“非要接我,让司机来就行了,你干嘛亲自跟来?”
靳泽抬手将后座隔板拉上,淡声说:“我怕服务不好你,被打差评。”
云娆听不懂,递去疑惑的眼神。
靳泽:“这是做鸭的自觉。”
他怎么还记着这事!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云娆臊红了脸,车厢内无处遁逃,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佯装薄怒:
“那个时候我们又没有在一起,你自己眼巴巴地送上来,说是鸭怎么了吗”
话音未落,她轻颤的身体被人捞进怀里,双唇也被堵住,呜呜地发不出声音。
他亲得用力,说是服务,明明自己是最享受的那个。
云娆脸上几乎写着“外强中干”四个大字,很快就被他弄到求饶:
“我错了,不是不是鸭”
“那是什么?”
云娆喘了两口气,尝试性地说:“是孔雀可以吗?鸟中贵族?”
靳泽以为她会嘴甜说个“老公”“宝贝”什么的,好歹也该是“男朋友”,没想到还是禽类。
“鸟中贵族,什么意思?”
他捏住她的下颚,双眸危险地眯起来,“鸭中头牌?”
“不不不。”
云娆认真地解释,“孔雀比鸭好看多了,它很高,有大而华丽的羽毛,重点是,它还会开屏。”
靳泽轻笑了下:“开屏?”
云娆缩了缩脖子,在他怀中无言点头。
“你觉得我会开屏?”
云娆根本不敢说话。
但是,她意识到此刻一定是靳泽此生最接近自己的本质的时刻,于是她非常勇猛地点了两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