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哥不带他们,可孟言姐姐带他们呢!
哼哼,羡慕吧。
虎子拍拍石蛋的小光头,做出一副独属于成年人的沉稳模样:“嗯,不错,还算你们有点用。”
葵花指关节敲他脑袋:“说得好像人家没用似地。”
“哎呀,都什么时候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阿贝猴急猴急拉住孟言:“孟姐姐,我们刚才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大伙儿的注意力被阿贝吸引了去。
孟言不明所以:“什么大秘密?”
“嘘——看那边。”
海风吹拂发梢,撩开鬓角碎发,再抬眼时,孟言瞧见了远处山腰上一个背着竹篓的女同志,她正弯腰低头采摘着什么,专注细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一群淘气鬼盯上了。
“怎么了?那是谁?”
“这都看不出来?”葵花急性子:“我们刚刚,发现邱惠英带着篮子鬼鬼祟祟上山来了!然后我们就跟在她后面,想看她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坏事!”
“邱惠英?”孟言脑海里隐约浮出某个瘦瘦高高的身影:“上山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你们还上山呢。”
葵花板着脸,神态有些严肃:“不,邱惠英是坏分子呀,你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没好事!”
“对!你看她鬼鬼祟祟像是不干坏事的样子吗?这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刻板印象,妥妥的刻板印象。
“上山还能做什么,说不定在摘野菜,再不济摘野果?野莓什么的。”这季节山上不少野果成熟,孟言也被孩子们带去摘过几回树莓呢。
“不一样,她是坏分子。”
孟言无语:“坏分子怎么了,前段时间她还种树呢,还帮了小麦。”
“这倒是,可是她今天真的很奇怪,我们就在想,她会不会真的在做什么坏事?”
孩子们倒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实在闲,随便发现一点风吹草动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从小就这么过来的,也没有大人告诉他们这种行为对不对,孟言心下了然,却也不知该如何教育他们。
“孟姐姐,我们打算上去瞧瞧她,你去吗?”见她一直不说话,虎子开口问道。
孟言看看手里的竹篮:“你们去吧,我跟石蛋几个挖野菜。”
“野菜有啥好找的,走,跟我们去看看邱惠英。”
“不去不去,挺没意思的。”再说了,孟言对邱惠英压根不感兴趣,管她鬼鬼祟祟做什么呢,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却见葵花拽紧了她的手臂:“不行,你必须去。”
虎子也上来拉她,孟言被俩孩子架着胳膊往邱惠英的方向走,其余几个孩子紧跟其后。
孟言有点郁闷:“嘿,这是做什么呢?强买强卖啊?”
几个孩子噗嗤笑出声。
孟言不解地问:“为什么非要让我去?”
随后便听葵花嘻嘻哈哈地说:“万一邱惠英做坏事,有你在,还能找江副团救我们呢!”
孟言:“……”
“好哇,感情你们拿我当工具人呢?”
事情败露,这群孩子不但不“羞愧”,反而嘻嘻哈哈笑起来,强行将孟言拖走了。
“走吧快走吧,带你去看好玩的!”
邱惠英虽然是作恶多端的渔霸的女儿,可他爹被解放军打倒的那年,她不过也才六岁,六岁的女娃娃能做什么坏事?
据说她还有个小五岁的弟弟,弟弟比她还惨,刚出生爹就死了,半点荣华富贵也没享受到,呱呱坠地的瞬间便被贫穷和苦难迎接。
孟言边走,边远远地打量邱惠英佝偻的身影。
他们走在她的背面,如果不刻意回头,邱惠英是发现不了的。
山路陡峭,又要防止被邱惠英发现,于是走得又慢又轻,没一会儿孟言的脚部传来轻微钝痛。
“咱们岛上以前有几个渔霸?”孟言喘地直哼哼,在虎子的搀扶下勉勉强强走着。
彼时,邱惠英越走越远,她的菜篮子也已经装满了植物,隔得远看不真切。
葵花和虎子总说她左顾右盼东张西望,鬼鬼祟祟肯定没干好事。
“就一个啊,有一个都够呛,要是有两个,估计我们爹娘都没命活了。”
培兰岛的渔霸就跟内陆地区的地主一样,是封建剥削阶级,像是青湖的父母,小麦的爷爷,葵花的外祖父,都被渔霸迫害过,虽然他们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一段历史,单是从长辈口中听到那些事,也足够点燃心中仇恨的怒火。
“渔霸的亲人就只有邱惠英和她弟弟还活着吗?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其他人?”孟言又问。
阿贝知识储备量最强,由她来解释更清晰:“渔霸一家都被枪毙啦,因为他们里应外合,联合海匪准备在解放军清算前逃跑,他们逃跑还不算呢,还想先放一把火把咱们岛烧光光!还好解放军及时赶到,将他们统统枪毙!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