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光,这要强的女孩紧绷的最后一根线终于断掉,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委屈,泪水如闸门挡不住洪水一瞬间倾泻。
……
虽然出了这档子不愉快的事情,今天天气却不错,风景上好,阳光明明净净,海风吹来咸咸的味道令人陶醉。
卫生所外站了满满当当的人,大家都没走,等着孟言出来告诉他们结果。
人潮哗啦啦朝她涌来,团团围住。
“她好了?她不找死了?”
孟言低头看了眼左右两边站着瑟瑟不安的葵花和阿贝,笑了一下:“嗯,不会再自杀了。”
陈虎妈半信半疑:“真的假的,万一她以后又寻死要活的话,咱可担不起责任。”
不就是不想担责,要独善其身吗。
孟言看着陈虎妈,面色正经道:“不会了,如果她以后还自杀……那就怪我。”
陈虎妈吓了一跳,大伙儿立马打哈哈地笑起来:“哪能怪你呢,是她自己的问题,谁让她想不开呢。”
“是啊,自杀那是自己的问题,能怪谁。”某个妇女附和道。
“呵呵,是啊是啊,副团家的,可别把担子往自己身上揽。”说完,陈虎妈退到人群里不好意思讲话了。
“既然没什么事情了,那大家就回……”
然而邱惠英自杀是一回事,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呢,葵花她妈刘嫂打断了孟言的话:
“那咱的孩子还要平摊她的医药费吗?”又是输液又是擦药得花不少钱,这不无妄之灾嘛!
“当然要。”玉珍书记回答她。
陈虎妈又来了:“那梁社长,今天邱惠英鬼鬼祟祟上你家,你们俩是干嘛呢?你还给了她一袋糙米是不?”
在场也就只陈虎他妈敢在这种气氛下问这个问题,没见书记和社长都脸绿了吗?
反正有出头鸟,此时没人愿意先走,纷纷看向梁社长,希望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梁社长心里喊冤,急得满头大汗,不得不向华玉珍求救。
接收到他焦急的目光,华玉珍心下已然有了答案:今天不解释清楚,大家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不用问梁社长了,是我的授意。”
大伙儿无一不震惊看向玉珍书记。
“惠英是个苦命孩子。”
华玉珍缓缓道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故事。
“惠英的母亲曾经是我的外甥媳妇,他们本在甫东岛生活,谁都没想到她会在解放前被邱黑风强占……我的外甥在反抗的时候也被他打死了。”
说到这里,苍老的面颊流出两行清泪:“为了不影响我,他们从来没有对外说过我们的关系,直到惠英她娘跳海自杀,我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自生自灭。”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邱惠英的母亲因为承受不了身份带给她的压力和痛苦,选择跳海自杀。
在邱惠英母亲头七那天,邱惠英也打算带弟弟投海自尽,是玉珍书记及时发现并且救下了他们。
邱惠英其实一直都知道华玉珍是他们姐弟俩的姨婆,可母亲有交代,到死都必须保守这个秘密,所以在人生最艰难最痛苦的时段,懂事的她也从没向姨婆寻求过帮助。
那个年头,谁若跟坏分子扯上关系,甭说前途,不把你也一并扣上帽子都算好的了。
救下邱惠英姐弟两后,华玉珍时刻不在想该如何帮助他们。
邱惠英的母亲做得一手有特色的咸鱼,这份手艺早早就传给了女儿,后来华玉珍无意间尝到了邱惠英秘制的咸鱼,来了灵感。
培兰岛的捕鱼队不仅向国营单位供新鲜鱼货,也提供农家自制的咸鱼,村里有专门制作咸鱼的作坊,算是公家单位,制作出来的咸鱼会运到城里赚钱,收益按劳分配给工作人员,剩下的充入公家账户。
华玉珍就把邱惠英秘制的咸鱼拿到咸鱼作坊,大伙儿尝过后都说好吃,于是华玉珍就说这是自家的秘方,并把秘方无偿捐给了作坊。
邱惠英母亲的独家咸鱼秘方确实不同于普通咸鱼,虽然是咸鱼,吃起来不干不咸,保留了海鲜的鲜味,同时又不会因为盐少而失去防腐的作用,是处于咸鱼和新鲜鱼之间的美味。
沿海地区,咸鱼都是不值钱的食物,而邱惠英的秘制咸鱼干能在城里卖出好价钱,足以说明其价值,于是卖得好了,培兰岛咸鱼作坊的订单量也随之攀升。
这秘制咸鱼口感特殊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香料,作坊特意请了一位岛民每天专门上山采摘香料,华玉珍就秘密跟梁主任达成了一致,另外让邱惠英也上山采香料,相当于给了她一个职位。
但这职位是不能被外人所知的,如果华书记跟梁主任不是好友,这事儿他万万不会答应,且最关键的是,邱惠英不要钱,只要粮食,用香料换粮食,不多不少,够他们姐弟俩吃足以。
——要多了她怕给梁社长添麻烦。
这样一个懂事的好孩子,梁社长怎能不懂恻隐之心,于是暗中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