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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茹和吴锡城都发现了妹子的异常,再三询问下,邹慧只说自己是因为看见尸体被吓到了,所以有点没缓过来。
想着她到底是十来岁的女娃娃,胆儿小也正常,两口子便没放在心上。
然而到了半夜,大约一两点钟,这时候万家灯火尽熄,最是夜黑风高的时刻,吴锡城家的院子里却出现了一团橘黄色的火焰。
起夜上厕所的周茹从没关严实的窗户上瞥见了光亮,吓得手也来不及洗,捏上一把手电筒赶紧开门去院子,结果就看见蹲在墙角的邹慧,以及她面前的一大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火光照得她的脸黄了一大片,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有点吓人。
“呀,慧慧,你干啥呢这是?”周茹犹豫着,没走过去。
“嫂、嫂子!”半夜突然出现的声音显然比鬼还可怕,邹慧本就神经衰弱,周茹这一喊更是把她吓得半边魂都掉没了。
一把扔掉手里的黄纸拍拍手站起来,两只手下意识反背到身后:“我、我、我烧纸……”
军人该有的警觉性使得睡梦中的吴锡城惊醒了过来,匆忙披了件外套出来查看情况。
周茹回头望了眼自家男人,蹙紧眉头匆匆踱步到邹慧身边:“烧纸?大半夜的烧啥纸?”
低头一瞧,这不是给死人烧的黄纸嘛!可家里没有这玩意儿啊,邹慧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邹慧心虚地咽下唾沫,很小声地说:“给我爹,我娘,烧点纸。”
两口子不约而同愣住,伴随一阵清亮的海风,冷不丁打了个颤。
几双眼睛相互对视着,周茹拢了拢肩膀上的外套,牵住邹慧的手:“要烧纸明天烧就是了,大半夜的一个人在院子里烧纸多危险啊,乌漆嘛黑的,万一不小心点着了咋整。”
分明一直蹲在火边,邹慧的手竟比海水还冷,透彻骨子的冷。
邹慧咬住下唇,眼眶含泪:“对、对不起,嫂子,主要是今天被吓到了,我害怕地睡不着,我想我爹娘了,想他们在下面有没有钱吃穿,就想给他们烧点纸……我以后不会了嫂子。”
烧纸是为了去世的爹娘,周茹虽然觉得半夜烧纸的行为不太好,却也没有过多责备她。
只无奈拂了拂她的后脑勺,叹息地说:“烧完就进屋睡觉吧,要是还害怕的话要不要嫂子陪你睡一晚?”
邹慧忙摇头,心下松了口气:“不用不用,嫂子,烧完纸我已经好多了,谢谢嫂子。”
转身,把逐渐变小的火焰踩灭后,一溜烟钻回了屋。
院子里陷入了死寂般的宁静,海风徐徐吹来,半轮月亮高高悬挂在天边,深邃地可怕。
周茹深呼吸,挽住吴锡城的胳膊回了屋:“你这妹子,改天真得好好说说,咱又不是不让她给爹娘烧纸,哪有人大半夜烧纸,多渗人啊。”
吴锡城虽然一直挺喜欢自家懂事的表妹,对她烧纸的行为也表示出十二万分的不赞同。
“对,明天就跟她说道说道,大半夜烧纸也太不吉利了。”
虽说建国后一直在进行打破封建迷信的活动,可国人对于鬼神的敬畏和恐惧那是刻入dna的,有时候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
两口子回到房间商量了一会儿明天的口供,结果第二天起床,周茹早饭都做好了也不见邹慧出来吃。
连着喊了她好几声也都没有动静。
周茹纳闷,让吴沛去敲她的门,还是没有动静。
无奈之下她亲自去敲,敲了半天连个回应也没有,这奇怪了。
好在门没有上锁,周茹一推就开了,赶紧进屋查看情况。
见到邹慧平平稳稳地躺在床上睡觉,周茹松了口气。
真难得,这丫头自打来了培兰岛就没睡过懒觉,每天起床可早了,起床以后也特别勤快,帮周茹收拾家务,帮她烧火做早饭,吴锡城经常当着周茹的面儿夸自家表妹贤惠,说以后谁娶了她是福气。
勤快丫头今天睡懒觉,喊都喊不起来,真难得。
“慧慧,慧慧,别睡了快起来,先起来吃饭,吃完了再睡,早上不吃饭咋行,快起来。”
邹慧迷迷糊糊睁开眼,嗓子都是哑的:“嫂子、我难受。”
周茹忙把手背贴到她的额头:“哎呀,烧了吧这是!”
赶紧把吴锡城叫进屋:“快,把你妹子带去卫生所,发烧了啊她!”
两口子紧赶慢赶把邹慧送到卫生所,一路小跑加疾走,直把吴锡城累得满头大汗。
邹慧确实发烧了,三十八度八,在吃药和打点滴两个选项里,周茹选择了好得更快的点滴。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大中午,家里一堆家务没来得及做,吴锡城也早在把人送到卫生所后就走了,赶着回去上班呢,部队的事耽误不得,这边有周茹照顾也没什么需要担心。
周茹一直陪邹慧挂水到中午十点半,回去还得做饭,做点营养的给邹慧吃,养好身体也能早点恢复元气。
回家经过孟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