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出自名门,进门后更十分贤良,她和任氏完全不同,还作主为丈夫纳妾,她本人生了一儿一女,长子早已娶妻,娶的是内侄女小蒋氏,女儿则是之前所说高嫁汾阳王次子成国公的罗时岚。
除此之外还有孙辈的媳妇,任氏之媳周氏,周氏是本府教瑜之女,再有蒋氏之媳小蒋氏。二房如今由小蒋氏打理家业,她年纪虽轻,积威甚重,家世又好,别说是同辈的周氏范氏不及她气派,就是郁氏在这里,她也派头很大,隐约有种盛气凌人之感。
实际上前世小蒋氏还真的欺负过郁氏,只瑶娘当初不记得是何事,那时她年纪还不大,因为郁氏不让人给她点心吃,她气的天天捶门,半夜饿的烧心,白天又自卑身形不敢出门,因此也没有打听,只知晓有这回事。
如今想起来,固然罗敬柔也有离间捧杀她的问题,可她自己也有很大的问题,若自己不受别人干扰,谁会拿她怎么办?
现在小蒋氏可是很热情,她拉着瑶娘的手道:“五妹妹既然身上大好了,就常过来和我们说话。”她又褪下手上一对玉镯,殷勤替瑶娘戴上。
瑶娘忙要推辞,小蒋氏则道:“何必如此,都是一家人。”
蒋氏也笑道:“五丫头你就收下吧。”
却说同为孙辈媳妇的周氏,见小蒋氏出手大方,她垂眸不语,任氏则瞧不做声的白了自己儿媳妇一眼。
比起小蒋氏豪门显宦出身,周氏之父虽然也是进士出身,乃高平名儒,但家底很薄,因此嫁妆很薄,让和她前后脚进门的小蒋氏比下去了。固然后来生儿子上高了小蒋氏一筹,但是自从小蒋氏的丈夫罗敬法领了乡书,周氏丈夫还只是秀才,她就不敢和小蒋氏比较了。
虽说周氏认为罗敬法没中秀才,以金来结交衙门中人,用充场儒生的法子参加乡试,算是走后门,但无论如何罗敬法中了就是中了。
秀才和举人,可是完全不同。
举人久试不第者,是可以去吏部报道,铨选官身的,秀才可不行。
周氏和小蒋氏的眉眼官司瑶娘自是不会多加观察,毕竟她现在身份就是个六岁的小姑娘,要有小姑娘不谙世事的样子。
见过大人们之后,窦老太君就喊道:“让时贞、时芳过来。”
不一会儿,就从门口进来两位姑娘,打头的姑娘瑶娘认得,她是蒋氏的庶女时贞,今年十三岁,族中排行第二。
她得了蒋氏的吩咐,连忙上前拉着瑶娘道:“我们盼着你过来好久了,这下可好,日后姐妹一处玩耍。”
“多谢二姐。”瑶娘抿唇笑了笑。
这位二姐姐却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她此时看起来娴静似水,实则主意极大,极度利己主义之人。嫁过三次,每次都把对方家财榨干,只是后来做的太过分了,人家三家联合起来,让她官司缠身。
曾记得前世她上京为皇上庆寿时,途经这位二姐姐三嫁之地时,听闻她还打着自己儿子的旗子和人敛财,被瑶娘警告过才收手。
再看时贞身后站着的时芳,她正在换牙,嘻嘻笑了两声,见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赶紧又捂住嘴。
这时芳比瑶娘大一岁,生的跟粉团子似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她是任氏的老生女儿,任氏待儿子媳妇刻薄,对女儿却疼宠的如珠似宝。
时芳从荷包掏出一颗窝丝糖递给瑶娘:“喏,给你,五妹妹。”她说话奶声奶气的,大家听了都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好一顿揉搓。
事实上,时芳的确命很好,在众姐妹中,她在闺中是最讨喜的,明明无心做女红,却偶然被针工大师收为弟子,还有著名的二男争一女,就是嫁人了,也生了双胞胎儿子,一辈子娇娇软软的,家里什么都不必操心。
瑶娘接过窝丝糖,歪着头道谢。
众人对瑶娘的态度还是很亲近的,但瑶娘心里清楚,这是看在罗至正的面子上。
窦老太君见她们姊妹和睦,也很是高兴,对郁氏道:“到时候让她们姊妹们一处,日后上京了,可有的热闹呢。”
郁氏连连道是,任氏看着和自家时芳站在一起的黑皮女孩,不由得有些得意,这个姑娘哪里比得了她女儿。她嘴角一翘,倒是被小蒋氏看了个正着。
小蒋氏暗道任氏真见识浅薄,长房三叔如今已经是吏部郎中,官位在罗家最高,瑶娘虽然现在貌陋,比不得时芳,可自古高门大户结亲,还不是看父兄之地位。
与众人见过面之后,长房的管事娘子找了过来,窦老太君知道郁氏忙,也不留她。
一直到两天后启程,众人车马齐聚,拜别族人后,启程上京。
此时,瑶娘才再次见到罗敬柔,以及庶妹罗时雨。
罗敬柔不再是守制时穿的简素衣衫,此次身着石榴红十样锦妆花裙,外罩乳白色轻云纱,似烟笼芍药一番,如云似雾,煞是好看,言谈举止之间,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而罗时雨却是另一番打扮,她虽说是庶出,但郁氏给几位姑娘的份例是一样的,因此,罗时雨穿湖蓝戗银米珠竹叶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