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是在做戏,能叫人觉得顺利,自然是好事,只好含糊不清地垂头轻“嗯”了一声,像是在害羞。
“那妙妙觉得,晋越王瞧着如何?”
“他……挺好的,处处都很照顾女儿,与他相处挺愉悦的,但不过也才相处没几次,还得再多接触看看才知晓的。”
往后还得寻机会将此事给作罢了,话不能说得太次,但也不能说得太满,宋知渺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话语,并未发现宋夫人逐渐淡下去的笑意。
默了片刻,宋夫人才微微点头应道:“妙妙觉得愉悦便是好事,那娘就放心了。”
宋知渺这才听出宋夫人语气不对,抬眸瞥见母亲的神色,不由想到此前一直未解的疑惑,忍不住问道:“娘,此前你与爹爹说起他时,所说的他的心事是何事啊?”
宋夫人一愣,似是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看着宋知渺单纯又懵懂的目光,轻叹一口气才道:“八年前北山一战妙妙可是有所耳闻?”
宋知渺想了想便点了头,那时候她岁数还小,但这场恶战令人印象深刻,饶是现在也仍有人偶尔提及此事,她自是知晓的。
“晋越王的父母,镇北将军和常月长公主殿下便是在这场战争中去世的,而那时,随同一起的晋越王也在战争结束后失踪了,直到三年后才被找回。”
宋知渺闻言,惊愣地瞪大了眼,民间流传的有关北山一战之事并未谈及过这些,而江妄因着这场战争失去了双亲,他失踪的那三年即使未闻全貌,也能想象定是艰难悲惨的。
那时的江妄,才不过十三四岁。
宋知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听着宋夫人继续道:
“那年由镇北将军领兵出征的北山之战之所以会战败,是因为军中出现了奸细,军情遭到泄露,镇北将军的军队几乎是全军覆没,大齐也因此度过了几年惨遭压制的低谷之时,无人能应战,无人能护卫家国,直到晋越王重回大齐。”
后面的事,逐渐长大的宋知渺也大抵知晓一二,江妄继承父亲衣钵,带兵出征,血洗敌寇,一战成名,而后他便一直镇守在边北一带,成了人们口中的大英雄。
如此男儿,仅是听着有关他的事迹,便叫人热血沸腾,他当真是值得令人敬仰崇拜之人,他的胆识他的谋略,还有他镇守边境的孤勇。
宋知渺不禁想起梦中的她收到的那封信。
身当护国,心已许卿。
所以,江妄的心事。
“战事虽停,但当年的奸细却一直未能落网,不仅如此,其中似是还牵扯进了别国的某些勾当,如今已是再次蔓延至大齐内部,一经爆发,兴许又是一场恶战,此事复杂,娘知晓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既是牵扯到当年害得晋越王一家逝世散离一事,晋越王自是不会善罢甘休,近几年他便一直在调查此事,鲜少回京,也鲜少让自己休停片刻,也正因如此,皇上和太后娘娘才会为他成家之事如此忧心。”
宋知渺听得心脏怦怦直跳,这些事并非她的成长经历能够完全感受和理解的,但她也知晓此事重大,对江妄来说更是尤为重要。
“所以晋越王的确是难能优秀的儿郎,却并不安定,你爹便是因为这些缘由,并不愿意你与他相交接触下去,但娘只想问,妙妙知晓了这些,心中又是如何作想的呢?”
宋知渺一怔,从沉重的事件中回过神来,一时间并未能在心中思绪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来。
她与江妄不过是做戏罢了,男女之间相交接触,再到后来便是朝着成亲而去,有了这等缘由,按理说也更加符合他们预设的本子,她大可以以江妄牵扯在这些危险的事件中为由,从而与他逐渐断了来往,表示两人之间并不合适。
但不知为何,心中却并不能完全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缘由,无论是从做戏的角度,还是自己真实的角度。
入夜,晋越王府。
主屋中仍亮着明晃晃的烛灯,映照着窗户泛起温暖的柔光,显然屋中之人暂且还未有要熄灯歇下的打算。
云烈快步走入院中,难掩脸上紧张的神色,并非是在担心夜里打搅了主子,而是他手中那封本是毫无重量去叫他觉得分外沉重的信件。
得了江妄应允,云烈心情沉重地入了屋,努力掩去面上的不自然,垂头恭敬递出了信件:“王爷,宋府派人来给您送了份信件。”
江妄闻声挑眉抬了头:“什么时辰了?”
“快、快到子时了。”云烈直在心中擦冷汗,面上却是完全不显。
“方才送来的?”
“是、是啊。”
的确太晚了。
若非是什么急事,又怎会在这般夜深送信来,江妄带着这种心情还是放下了手中之事率先打开了信封。
王爷的信件下人本是不敢随意打开来看的,但云烈本就是参与在编造这封信之中,自是知晓信中内容,思及那些话语,他还是忍不住微抬了眼眸去打量江妄的神情。
见字如面,今日一别稍有仓促,听闻三日后明德坊将有射术比试,想要一睹你的英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