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将自己收拾妥当一路朝着江妄的屋子而去时,宋知渺今晨起来时的慌乱才平息了不少,后知后觉想起一些令人羞赧的细节,一时间竟又有些羞于面对江妄了。
可她一夜未归,好多事情还不知是如何解决的,江妄这般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她自然是需得好好再与他将这些事道清的。
而当她当真见到江妄时,方才在脑海中理顺的话语又瞬间乱了套,眸中瞥见的他任何一处地方,都好似能带起身体上清晰的回忆。
江妄似是一夜未眠,眼下的疲惫叫他掩饰得很好,唯有下颚生出的青茬令他显得有些成熟。
相比宋知渺的慌乱无措,他却仍是显得淡然,好似昨日那个作恶多端之人并非是他,亦或是那也同样动情疯狂之人不曾出现过。
江妄顺手放下手中之事,抬眸看了一眼,却见她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不禁微微蹙眉道:“身子可还有异样?”
宋知渺背脊一僵,也不知江妄是如何直接坦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抿了抿唇,才平缓了些许紧张,道:“好多了,昨日多谢你了,可我一夜未回府,我爹娘定是担心坏了,还得劳你替我向他们说明一些情况。”
“当下不便将你送回,所以擅作主张将你安置在了客房,昨夜我已派人去过宋府了,待稍晚一些我会再登门向宋大人和宋夫人解释清楚的。”
除此之外,还有些别的事,也需要他正式地郑重地,前去与两位道明。
但是否应当先征询宋知渺的意见,她昨日那副模样虽是一个劲地缠着他,可并不算清醒,会不会仅是中药之后的迷蒙,实则她心中并无清晰的想法。
江妄在此刻又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样的想法,动了动唇,一时间竟又不知如何在这样的气氛下问出这些话来。
宋知渺却是不知江妄心中所想,听闻他这般说来,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问道:“昨日你是在何处寻得我的,可有知晓是谁人所做?”
江妄从思绪中抽回神来,正巧此事也需再问她一些细节:“宫门外不远处的小道上,当时将你牵制的几人皆已被拿下,可审问一晚却并未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单是查他们的身份也并无什么进展,你可还记得什么细节?”
宋知渺想了想,道:“当时我被那假扮成太监的男子带入了皇宫中,那时我意识清醒,我很确定我确实是入了宫,只是我不明白为何那人并非真的太监,又查不出他的身份是谁,宫门前的守卫怎会就这么将他放了进去,皇宫守卫森严,当是不该出这样的差错才对。”
江妄将话接了过来:“自是有人提前给宫门前打好了招呼,能够直接下达这样命令之人,想来身份便不会简单。”
这话一出,宋知渺像是赫然在脑海中出现了什么画面。
明黄色的蟒袍一闪而过,她以为自己是看错了,能着这身衣服之人,又怎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可那色彩明艳,蟒纹张扬,若非是真的出现在了眼前,怎会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
瞧见宋知渺的神色,江妄出声追问:“可是想到了什么?”
宋知渺一怔,不知自己是否应当做这样大胆的猜测,她觉得甚是不合理,可又找不出别的解释来。
犹豫了片刻,才低声支支吾吾道:“我当时,好像看到了太子殿下出现在那里……可是太子殿下怎么会……我与太子殿下压根不熟悉,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太子?”江妄脸色微变,默了一瞬才敛目道:“我知道了,这事你不必太过担忧,我会查明真相的,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昨日所见切莫告知旁人。”
江妄的嗓音沉稳有力,像是很能给人心安的感觉,可不断有可怕的画面浮现在宋知渺脑海中,那个突然出现的梦境,那些被陈堰殴打的画面,令她实难安稳下心绪来,当真不去担忧此事。
她昨日分明没见过陈堰,为何会突然梦见有关他的画面,按照以往的规律,她每每做梦,皆是在见过他之后。
那昨日的事情,会不会是陈堰……
宋知渺顿时只觉浑身冰凉,这一段时日因和江妄做戏以及家中给出的底气后逐渐消散下去的忧心再次涌了上来。
陈堰远比她所想象的恶毒更多,明里暗里她根本就防备不暇,若是昨日江妄未曾前来营救她,那她那样的状态,她将会……
宋知渺惨白着一张脸,甚是不敢再往下想,惊恐的眼眸止不住地看向眼前正垂眸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的男人。
江妄于她,大概是出于举手之劳亦或是无可奈何,所以昨日才做到了那样的地步,但无论如何她因此而得救了,那些似模糊又似清晰的画面交织在一起,竟叫她在心中隐隐生出一个惊天骇人的想法来。
与她同样在思索着某个问题的江妄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眉心微蹙起却仅是在掩饰他心底因将要道出的话语而感到紧张。
是否应换一个更为合适的场地,是否应该更为正式一些的态度,亦或是他应当提前将言语组织好,以免惊吓到了她。
可事情已是发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