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老皇帝疾步跑过去,假装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一般,“刚刚毓敏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两个太监搬死人,把毓敏吓得,血肉模糊的,好难看哦呜呜……”
老皇帝被她这一番哭诉哭得心都软了,连忙伸出手将她抱在膝上给她擦眼泪:“毓敏不哭哦,不哭,这是那个奴才的错,把朕的小毓敏吓着了,真是该死。”
十公主“呜呜”地干嚎着往老皇帝怀里钻,小脸贴着他的胸口,小手去挂他的脖子:“好恐怖,好恐怖,毓敏好害怕……母亲呢,母亲为什么不出来看毓敏……毓敏要母亲呜呜呜……”
王嫔听到女儿提到自己了,哭得更大声了:“毓敏!毓敏!我的女儿,母亲在这里!”
十公主配合地从老皇帝怀里抬头去看院子里的王嫔,装作不解地去看老皇帝:“父皇,母亲为什么站在下面?日头这么大,母亲怀里还有小弟弟呢……”
老皇帝只好无奈道:“好了!好了!去,把王嫔扶过来。”
王嫔娇娇柔柔地如弱柳扶风搭着春杏的手,不想被春杏捏痛了手:“呀!好痛!”
老皇帝以为王嫔的肚子不舒服,又让大太监赶紧搬椅子过来让她坐着,春杏收了手劲,垂下眼睫告罪,王嫔没有在意,反而将计就计,真的捂着肚子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坐下。
老皇帝无奈地看着这母女两,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一个宫女,随便罚罚王嫔就好了,不好让自己的小女儿和未出生的孩子遭罪。于是他“咳”了一声,让王嫔坐着受训,罚了一年的份例银子,且过年不给她升位份了做惩罚,这边十公主见缝插针的撒娇又让他立刻与小女儿享受起天伦之乐来,像是完全放下了这件事。
王嫔大大地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还是自己的女儿好用。杀了那个宫女是她一时冲动了,没想到老皇帝动那么大的气。她怯怯地抬眼去看老皇帝,想要确认这件事确实已经被揭过去了,不想老皇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自地与十公主说话。
王嫔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她可不后悔,这骚蹄子敢在自己的宫里就勾引皇帝,保不齐又是一个凌氏,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宫里出现这样的事。
这件事被皇帝压了下来,但王嫔不知是不是被这件事吓着了,动了胎气,没有保住这一胎,过了叁个月竟然猝不及防地流产了。
王嫔沉浸在失子的悲痛中,十分痛恨害了自己与自己孩儿的人,她坚信一定是有人害了她,而在她疯魔的调查下,竟也搜到了些证据,隐隐指向储秀宫。她迫不及待地去找老皇帝讨公道,破天荒的,老皇帝却没有理她,反而训斥她不守妇道,暴虐恣睢才害了自己的孩子,将她禁足了。
自此,王嫔视储秀宫为死敌,在十公主面前没少念叨诅咒这一对母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诅咒起了作用,凌妃生下了一个死去的男胎。
自此,十公主和十二再无交集,直到十二登基。
忆及此,十公主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想起,这件事对她,对十二都很重要。为什么十二能在八岁后就出宫开府,皇帝也开始渐渐重视起十二来,虽说不打眼,但也与记忆里的态度十分不同。
她使劲地想想起,后脑勺却像是被人用针扎一般刺痛异常,她松开了怀里的十二,双手抱住了脑袋,忍不住呻吟出声。
像是被她的呻吟声吵醒了,十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起身将她搂入怀中不敢摇动:“皇姐!皇姐怎么了!”
十公主尖叫了一声,倒在了他的怀里,死死掐住了他的胳膊:“十二!十二!我是不是,是不是忘了什么!好痛!”
十二慌乱地亲吻着她的额头,手抚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磕到自己:“皇姐!没事,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咳咳……”动作稍大,把胸口的剑伤牵动了,他“唔”了一声,咬住了唇。
十公主痛得流下泪来,将头抵在了他胸口,双手环住了他的腰,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样僵硬地搂抱着,睁眼到雨停放晴,默默松开彼此穿好衣裳。十公主将信炮引燃,扶着十二躲到洞旁不远处半人高的荒草从中,等待救兵抑或是敌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