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一直活的小心翼翼,一言一行都要留意,江夫人一死,儿子也被立为太子,即便不是长子继位,她还有俩个儿子,她就好像脱了缰绳的野马一样。
可说出去就后悔了,现在还不是得罪越氏和肃雍之时。
说完又喊头疼,如荼上前道:“母后既然身体不舒服,儿臣便留下来侍疾便是。”
孟皇后摆手:“我无事,你带着玉衡出宫去吧。”
如荼福了一身,“那儿臣告退了。”
看到如荼出去,孟皇后才松了一口气,茵娘也觉得皇后的脾气好像突然变大了,她小心翼翼劝道:“娘娘,奴婢已经让人准备了浴汤,过会儿洗漱了便好了。”
“方才是那个小孩丢的吧,瞧着倒是一肚子坏水。”孟皇后冷哼一声,她很清楚小孩子的把戏。
茵娘叹道:“谁说不是呢。太原王如今如日中天,王妃又无子,难得收养了一个儿子,肯定是宠上天去,许多事情还得徐徐图之。”
“是啊,我如今倒也和以前我那婆母一样了。”她也惊叹于自己的变化,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什么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从来不让人察觉,现在冒失了。
见孟皇后终于恢复理智,茵娘笑道:“娘娘母仪天下,谁能和您相比。”
孟皇后吸了一口气,“好了,你倒是也学会拍马屁了。”
茵娘又安抚了孟皇后几句,这才出去,说起来她也是宫女们的姑姑了,在皇后殿里说一不二,家里子侄也被都在各个王府或者太子那里伺候着,本来也应该是荣养的年纪了,但是孟皇后现下脾气阴晴不定,让她也吃挂落。
刚坐下,便听见有人敲门,茵娘房前有俩个小丫头守着,小丫头进来道:“姑姑,是汝南王妃过来了。”
是她?
茵娘连忙起身,她打开门之后,孟雁秋似闲庭信步般走了进来:“茵姑姑,近来可好?”
不知道她的来意,茵娘也不敢随意应承,“奴婢多谢汝南王妃关怀,奴婢一向过的好,不知道王妃过的如何?”
孟雁秋随意坐了下来,“我自然是过的不好,你也是知道的,自从我被抓去魏国之后,便被人当成奴仆,我的日子又如何好过。”
她随手指了指跟前的绣凳,“你也坐下吧,别杵在那儿了。我倒是真的有事情跟你说,你也别怕,我不过是把秦小菊接近了府邸,你也别慌。”
提到小菊,她又怎么能不慌,不过茵娘到底是伺候孟皇后的老人了,她强笑道:“ 您说的什么小菊小花的,奴婢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孟雁秋笑道:“您也别跟我这儿玩这些,再怎么说我也是孟家人,旁人要打听您的事情不容易,我还是挺容易的。你也别以为淑君现在是板上钉钉的太孙妃了,就把我不当回事儿。”
茵娘依旧摇头:“奴婢是真的不知道,您是王妃,您的身份来奴婢这儿也不太合适。”
那秦小菊可是她花费重金才挖出来的人,这个人肯定是要物尽其用的,孟雁秋哪里还真的被她唬住:“二十年前,你不过只是我母后的一个陪嫁丫头而已,四个大丫头中,你是最不受重用的。可你却是最忠心的,江夫人当年想设计让我母后服下春药之后再毁她清白,是你挺身而出和那男子苟合让母后逃走,若是我没猜错,那男子便是如今的韩宰相吧。”
“韩宰相当初不过是个布衣书生而已,你以为不过是随意来府上的一个人,所以想着以你的身份嫁给一个书生也不是不可以,但听说他有了妻子,便打了退堂鼓,后来才发现怀了孩子,生下这个孩子后,母后又让你嫁给了龚叔,这孩子便一直在外养着,你见她的日子不多,但总是拿钱给她。”
见茵娘脸色发白,孟雁秋笑道:“其实我接她进来也是想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她都十九了,无爹无娘还是黑户,别说嫁人了,就连家门口都出不了,就怕被人查出来了,你这一生可就毁了。”
茵娘跪了下来,“王妃,奴婢只是个下人,许多事情奴婢也是身不由己,那小菊却是个苦命人啊?”
孟雁秋用强力扶起他来,茵娘只觉得孟雁秋浑身都被压迫,她想早知道那次孟皇后要骗越氏和孟雁秋的时候,她就该透露一二,也总比现在强。
孟雁秋笑眯眯的,“我也知道你是个下人,许多事情也不一定是你愿意做的,我也没有逼你啊,我不仅不逼你,还要帮小菊说一桩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