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面前,妾不敢说谎。”蔡珂一心求生,来不及多想。“这件事的确是蒯越一人所为,与舍弟无关。蒯越因此得了刘表信任,总揽兵权,而舍弟只是刘表身边的一个闲职,两者不可相提并论。若非如此,我阿翁也不会将我许给刘表为妾。正如将军所言,刘表年过半百,与我阿翁相差不过数岁,绝非良婿。若将军不弃,妾身愿与孙家结亲。”一边说一边情意绵绵地看向孙辅,充满诱惑。
蔡讽连忙给蔡珂使眼色。蔡珂却装作没看见。对这桩婚事,她一直有排斥心理,只是碍于家族前途才不敢违抗父命。如今一家数百口面临生死考验,她有充足的理由悔婚。孙辅虽然性格软弱些,但正当青春,长得也不错,至少比刘表那个老匹夫强。其实她更看中孙策,孙策不仅相貌英俊,而且为人强势霸道,更符合她的期望,但孙策对蔡家防备心太重,年龄又差得太多,不太可能接受她,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此话当真?”孙策放缓了语气,看向蔡讽。
蔡讽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事已至此,也只得顺着蔡珂的话往下说。“小女所言,皆是实情,请将军明鉴。”
“这么说,你愿意支持家父?”孙策撇着嘴,调侃道:“我孙家可有几万大军,你未必供应得起。”
“这一点请将军放心。蔡家供不起,还可以帮将军联络其他各家,绝不会让将军受制于钱粮。”
“你能这么想,我求之不得,和为贵嘛,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杀人。”孙策犹豫不决。“可是,你儿子蔡瑁还在刘表身边,他若是请刘表发兵,攻击我们,又待如何?”
“刘表会怎么做,我蔡家决定不了,但是小儿若来,老朽愿意亲自出面阻拦,劝其退兵。”
孙策沉吟半晌,眼珠转来转去。蔡讽、蔡珂看在眼里,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孙策坚持要杀。堂上气氛压抑,连心跳声都隐约听得到。孙策的目光一会儿凶狠,一会儿犹豫,在蔡讽父女的脸上转来转去。蔡珂见状,悄悄地推了推孙辅。孙辅回头,正好迎上蔡珂央求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软。
“伯符,蔡家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若是你不能决定,不如派人向叔父请示。”
孙策冷笑道:“兄长,蔡家还没有答应与你结亲呢,你就请示,是不是太急了些?”
蔡珂应声说道:“若国仪将军不弃,妾愿意奉帚。”
同僚相煎
蔡瑁声泪俱下。“使君,请你救救我蔡家吧,孙家父子好杀成性,一旦进了庄园,我蔡家必然血染沔水,老少无遗。使君受天子之命监临本州,我蔡家全力支持,不敢有丝毫懈怠,若因此惹来灭门之祸,只怕荆襄百姓心寒。”
刘表窘迫不安。“德珪,我已经派人去请异度了,你别着急。待异度一来,我立刻让他出兵支援。”
正说着,蒯越快步走了进来,赶到刘表面前,躬身一拜。“使君,大事不好。”
“怎么了?”刘表挺起了身子,脸色微变。
“孙策……进了蔡家庄园。”蒯越转头看了一眼蔡瑁,欲言又止。
蔡瑁大惊失色,一跃而起,揪着蒯越的衣领,大吼道:“蒯异度,这下你满意了?”
蒯越一声不吭,慢慢推开蔡瑁,目不转睛地看着刘表。刘表也觉得头皮发麻,又觉得蒯越眼神不对,连忙问道:“异度,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孙策这么快就攻破了蔡家庄园?”
“使君,不是孙策攻破的,而是蔡家请进去的。”
“请……进去的?”刘表和蔡瑁同时惊呼出声。蔡瑁随即反应过来,眼珠一转,厉声喝道:“蒯异度,你不要乱说。我蔡家一心支持使君,绝不可能与孙坚有什么往来。就算是碍于张公颜面,也不会……”
“够了。”刘表越听心越烦,厉声打断了蔡瑁。
蔡家这是要干什么,真要和孙坚结亲吗?那可是蔡家要送给他的妾,半路上被孙坚夺了去,这算怎么回事?倒不是在乎一个女子,他成亲多年,夫人是名门之后,育有三子一女,就算暂时不在身边,他也不至于一定要纳蔡瑁的姊姊为妾。这只是一桩政治婚姻,是他加强与蔡家关系的纽带,现在孙坚半路出手,自然是要与他争夺蔡家的支持。而蔡瑁这么快就改口,预留退路,显然是对之前不给他兵权的事耿耿于怀,一旦有机会与孙坚联手,他立刻有了新的想法,还把责任推到了他和蒯越的身上。
“异度,怎么办?”刘表瞪了一眼蒯越。蔡家是等了半个时辰才开门的,蒯越不肯派兵理亏在先。
蒯越思索片刻。“使君,我已经派人查探周围有没有伏兵,一旦确认安全,立刻派兵出城。不管蔡家是迫于威胁不得已才请孙策入庄,还是真有婚约,都不能让孙策久据蔡洲。孙家父子残忍,稍有不慎,蔡家就可能成为砧上鱼肉。一旦蔡家落入孙策手中,以蔡家的人力物力,很可能会成为襄阳的肘腋之患。”
刘表越想越不安。“那……什么时候能出兵?”
“使君莫急。”蒯越胸有成竹。“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孙策是用木筏渡过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