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赶上了去,将文士扶起。“先生,你来得真不巧,孙将军刚刚遇刺。”
“遇……遇刺?”文士的脸一下子白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周瑜转身去拿箭。孙策早有准备,已经用孙坚的血染红了箭头,悄悄地递给周瑜。周瑜接在手中,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将军攻襄阳,久攻不下,心中郁闷,出营散心,不料遇到襄阳豪强安排的刺客,中了毒箭,危在旦夕。你看,就是这枝箭,刻槽里面都是毒药。一旦沾了血,就活不成了。”
周瑜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箭在文士面前晃来晃去。听说是毒箭,文士吓得浑身发软,生怕周瑜一不小心捅他一箭,哪里还有心思辨真假。
“小子周瑜,庐江人氏,家父官居洛阳令。先生怎么称呼?哪里人氏?”
“你是周伯奇的儿子?我乃冯方,汝南人,做过司隶校尉,与令尊很熟悉。”冯方一把抓住周瑜的手臂,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声道:“周郎,后将军受挫,派我来传令孙将军,令他回援,如今孙将军又遇刺,危在旦夕,这可如何是好?”
“冯君莫急,后将军受挫,这话从何说起?”
冯方眼珠转了两转,起身将周瑜拉到帐外僻静处。“唉,若是旁人,我一个字也不说,你是故人之子,我就不瞒你了。曹操入境,给后将军写了一封信,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将军一下子就怒了,挥师急追,两天走了一百多里,人困马乏,疏于防备,结果……就遇袭了。”
“后将军现在哪里?”
“后将军被困在新野城里,城外的大营全毁了,后将军身边只剩下不足千人。亏得阎象见机快,一看到城外乱起,就让后将军派我出城,要是慢一步,连我都出不来。”
周瑜松了一口气,露出一脸为难之色,沉默不语。冯方见了,更加着急,连连摇晃周瑜。
“周郎,你赶紧想个办法啊。曹操此刻肯定在攻城,拖得久了,后将军性命堪忧。”
“冯君,你也看到了,将军遇刺,生死不明,大军无主事之人,别说救后将军了,能不能稳住局面都不好说。将军麾下将士来源复杂,有他从长沙带来的人马,有荆州新降的人马,还有一部分黄巾军,一旦哗变,后果不堪设想。”
冯方傻眼了,冷汗从额头滚滚而下。
见形势差不多了,周瑜吞吞吐吐地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
冯方一下子看到了生机,立刻说道:“你快说,你快说。”
“孙校尉是将军嫡长子,虽然年幼,却文武全才。不久前,他刚刚击败曹操的前锋夏侯渊部,立下大功。在将军受伤期间,如果由他来领兵,应该没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是没有后将军的命令,私相授受,恐怕难以服众。”
冯方瞪着周瑜看了半晌,嘴角抽了抽。“周郎,你看……我代后将军做决定,让孙策代父行事,行吗?”
周瑜连连点头。“冯君德高望重,又是后将军心腹,当然可以。”
冯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庐江周氏,名不虚传,周伯奇生了个好儿子。”
周瑜谦虚了几句,将孙策拉了过来。冯方代袁术做决定,在孙坚受伤期间,由孙策代行孙坚的所有职务,统领孙坚的人马,立刻派兵解新野之围。
“喏!”孙策躬身领命,立刻召集众将,宣布命令。
除了周瑜、韩当等知道真实情况的人,其他人一听说孙坚遇刺身亡,都吓坏了,乱作一团。冯方拿出使者的威风,声色俱厉,这才稳住了局面。
孙策随即下令,全军撤出襄阳,赶往新野。
在大军拔营的时候,孙策派人叫来了习竺。当着习竺的面,孙策将蒯家三百多口从辎重营里提了出来,将所有的成年男子全部斩杀。一声令下,人头滚滚,血水染红了江水。
陪斩的老弱妇嬬有的惊惧交加,痛哭失声,有的捶胸顿足,破口大骂,孙策心中翻滚如潮,脸上却不得不寒意森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脸色苍白,浑身颤栗的习竺。
“习文晖,劳烦你转告蒯越,他派人刺杀家父,我与他势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蒯越中计
蒯越双目通红,脸庞扭曲,揪着习竺的衣袖,嘶声吼道:“习文晖,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要刺杀孙坚,激怒孙策,害我全家?”
习竺文弱,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掰不开蒯越的手。他的脸憋得通红,气急败坏,一巴掌扇在蒯越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蒯越懵了,趁着这个机会,习竺挣脱了他。
“蒯异度,你疯啦,这时候不去追击,还有心思追究我的责任?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蒯家的部曲要为子柔报仇,我只是帮忙传了个消息而已。你不要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孙策若是知道这件事与我有关,我习家也难逃一劫。不是我害你,是你害了我,害了我习家!”
蒯越死死地瞪着习竺,泪水沿着抽搐的面庞滚落。虽然家人早就被孙策抓了,但他从来没想到真有这一天。两军交战,抓对方的